暖阁里面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太后和方夏坐在软榻上面陪小诺儿玩,时不时和许秀说上几句话。
“秀秀加油,只差十几步了!小诺儿,快给你娘亲加油!”
小诺儿穿着大红色薄袄,笑得像年画上的娃娃,很给面子地“啊啊”叫了两声。
许秀撑着简易拐杖,额上满是汗珠,哀怨不已:“夏夏你说话就说话,杏仁酥给我留几块啊!”
方夏笑吟吟地将最后一块杏仁酥递给了太后:“谁让你这样慢的!一刻钟要走二百步,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太后毫不客气地将杏仁酥吃了:“秀秀你再努努力,哀家瞧着你今日比之前进步了不少,说不定明儿就能吃到了。”
“就是就是。”方夏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逗着小诺儿,小诺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方夏往起一提,他抓了个空,身子歪歪地就倒了下去。
方夏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抱住他,他“咯咯”地笑,在方夏脸上留下一个满是口水的亲亲。
方夏被亲得眉开眼笑,小诺儿趁机将拨浪鼓抓在手里,往嘴里塞去。
“不准吃!”
李渊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进屋就看到了这一幕,厉声喝止。
小诺儿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将拨浪鼓放了下来。
“你好好和他讲嘛,凶什么呀!”太后嗔怪道。
李渊给太后请过安,看着许秀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疼:“秀秀,你若累了便休息一会儿,不急在这一时的!”
许秀摇摇头:“只差十几步了,走完再休息。”
在这些事情上她一向固执,李渊听她这样说,只得任由她去了,脱了大氅交给姜公公之后,自己伸出手在火盆旁烤着,待寒气散尽,才凑到小诺儿身边。
“过来给父皇抱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诺儿很给面子地让他抱了,揪着他腰间的玉坠在手里玩。
“皇上今日来得倒是晚了些,是有什么事绊住了么?”太后问道。
这些日子李渊下朝之后便往这边来,今天眼见着都要用午膳了才过来,故而太后才有这么一问。
李渊逗弄着小诺儿,闻言脸上微微露出些笑意:“是李潜。”
太后恍然大悟:“潜哥儿只怕是等的急了吧?”
“正是,”李渊说道,“今日下朝之后他拦下朕,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笑了笑:“哪怕不说,朕也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他对方夏说道:“如今秀秀已经醒了,方小姐,你同李潜的婚事,应当提上日程了。”
方夏没有想到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脸上红了红:“这些事……应当是淮安王府与方家商量的。”
“淮安王府确是急得很,三番五次登门商议,却都被方夫人客客气气地拒绝了。”李渊说道,“方夫人直言你心中挂念秀秀,秀秀无恙之前你与李潜的婚期需暂时延后。”
“竟然因为我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许秀终于将这二百步走完了,她挤在李渊身边坐下,对方夏说道,“夏夏,如今我已经没事了,你就嫁了吧!”
“哪里就没事了,你现在走路还不利索……”方夏红着脸说道。
“这就要等我慢慢锻炼了,”许秀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若是再不嫁,李潜就要怪到我头上了!”
“他敢!”李渊“哼”了一声,拿着帕子仔细给许秀擦着汗。
“是应当将你们两个的婚期订下来了,”太后也笑着说道,“云空大师已经说了秀秀无事,这些日子也没有再出现过入睡便难以醒来的情况,夏儿,你不必担心。”
一提起来方夏与李潜的亲事,太后便滔滔不绝:“哀家前些日子在库中寻到一尊象牙雕的送子观音,等会儿回去便添到你的嫁妆里,雕工精细不说,寓意也好得很……”
“太后娘娘,您已经添了许多了,就不必再往里添什么了。”方夏连忙说道。
太后拍拍她的手:“哀家给你的,是哀家的一份心意,你安心收着便是!回头给方家带个话,早些将你们两个的婚期订下来才是!”
方夏声如蚊蚋:“那我便跟母亲说上一声。”
她已经将父母的事同许秀说了。许秀刚醒的那一日,说什么都要将李渊赶出去,和她讲了妙妙与顾墨白穿越回去之后的经历,惹得她又哭了一场。
“好啦好啦,别哭了,”许秀安慰她道,“当初咱们还以为妙妙死了呢,如今她不但没死,还重新变成了女儿身,与顾墨白破镜重圆,这不是最完美的结局了吗?”
“可是以后我们都不能见面了……”方夏抽噎着说道。
许秀的眼神黯了黯,随即又恢复了神采:“只要她好好的,能不能见面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知道妙妙一向能照顾好自己的。”
方夏到底还是哭了一阵,然后才想起自己也有个天大秘密要告诉她。
“秀秀,你猜怎么着,我爹娘竟然就是我爸妈!”她拉着许秀说道。
许秀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你爹娘当然是你爸妈了,难不成你还能是方家从外面抱回来的?又或者你娘给你爹带了绿帽子?这也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