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开始慢慢涌上来,许秀想起来了。
“啊,原来我生完了。”她松了一口气,忽然又想起了更严重的问题,“卧槽,孩子呢?!”
她慌着去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好就要往外走,谁知双腿竟一点力气都没有,软软地就要倒下去。
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她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李渊?”她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看着还……好邋遢啊!”
不怪她这样说,在她最后的记忆里面,李渊虽然受了伤有些憔悴,可是底子还在嘛,不管怎么说还是帅的,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人,她都几乎要不敢认了。
他的脸颊瘦得凹陷了下去,一张脸透着营养不良的黄,似乎很多天没有刮胡子了,连鬓边也冒出了白发。
许秀的心一突,苦着脸问他:“是不是又冒出了什么人想要篡位?你这幅样子,我估摸着大概他们篡位成功了吧?”
她看着他沧桑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安慰他道:“咱不稀罕那个皇位,谁爱坐谁坐去!天天劳心劳神的,旁人还都觉得你占了天大的便宜,等他们自个儿坐上去就知道了!你放心,你不是皇上我也跟着你,你别忘了我可是个神医,到时候我养着你!”
惦记完大的她又开始惦记小的:“孩子在哪里啊?我记着我是生了孩子的——我生了吧?”
“秀秀?”李渊忽然开口叫道。
“哎!”许秀应了。
“秀秀你……醒了?”李渊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脸,“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他忽然就丧了气:“是啊,我是又做梦了。”
李渊扶着她坐到了床上,将她抱在怀里:“不过做梦也好,秀秀,我好想你。”
什么情况?许秀不明就里。
“秀秀,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李渊轻声说道,“你一直睡着,我怎么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不管怎么说,在梦里你终于能跟我说句话了。”
许秀忽然感觉颊上一热,她抬手摸上去,一滴泪落在了她的脸上。
忽然有更多的泪落了下来,她听见李渊哽咽道:“母后说,我应该振作起来,姜历城也说,朝中大臣们已经有了意见,是我不应当每日都在这里陪你……”
“可是秀秀,我怕我一转眼看不见你,你就、就……”
他说不下去了。
许秀拍了拍他的后背:“可是我现在已经醒了啊!”
“我真希望你能醒过来,”李渊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咱们的儿子已经不丑了,一直是母后和方夏在照看着,她们照顾得很好很好……等你醒过来,看见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你倒是让我看看啊!”许秀见他一直自说自话,不由有些恼了,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李渊,我真的醒了啊!”
李渊猛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犹犹豫豫地开口:“……秀秀?”
“是我是我!”许秀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我闻着好像有夏夏做的饭菜香,你能不能让我先吃些东西?要不让我先看看孩子也行!”
“秀秀!”李渊忽然又紧紧抱住她,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秀秀,你再掐我一把,快点再掐我一把!”
“……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许秀无奈,还是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秀秀你真的醒了!”李渊扬声叫道,“来人,快来人!”
外头乱七八糟跑进来许多人,他一连声地说道:“去回禀母后,秀秀已经醒了!将云空大师请过来!请太医过来!让方小姐做些吃食过来!叫乳母把太子抱过来!”
“咋回事咋回事?”这些人看得许秀眼花缭乱,她拉着李渊的手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旁边一个宫女哭着说道:“娘娘,您终于醒了!”
许秀这才看到她,原来是白芷。李渊好像着了魔一般,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捂着脸哭了起来,许秀见问他问不出什么,只能问白芷道:“白芷,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芷跪着哭道:“娘娘,您已经睡了足足有六个月了!”
“六个月?!”许秀大惊,“难怪我这么饿,六个月不吃不喝谁受得了啊!”
白芷又哭又笑:“娘娘,这些天皇上每日都会亲自给您喂些流食的,您虽然一直睡着,可是其实是一餐未落的。”
“哦哦,那还好,还好。”许秀略有些尴尬地拍了拍李渊的肩膀,“那个……对不住,我也不知道我一觉能睡六个月的,让你担心了。”
说话间太医匆匆赶来,给她诊了脉,只说躺的久了身子有些虚弱,腿脚无力也是因为许久未曾走动了,慢慢运动便能恢复如初了。
太医刚开完方子,太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只是还未走到床边,就被身边的女子抢了先。
方夏一把抱住许秀,大哭:“秀秀,你终于醒了!”
她好像要将这六个月以来的委屈和惶恐全部宣泄出来一样:“秀秀,妙妙已经走了,要是你也不在了,你们让我怎么办啊!”
太后也跟着抹眼泪:“老天保佑,秀秀你可算是醒了!云空大师说你福泽深厚,前世救了无数人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