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和紫榕从寝殿里出来的时候,崇福公主已经用完了午膳,正趴在榻上玩着鲁班锁。
自从知道许秀怀了身子,各宫送来不少贺礼,其中就有许多玩具,这鲁班锁就是其中的一个。
崇福公主玩得聚精会神,连许秀坐到她身边也不曾发现。
她纤长的手指摆弄着那鲁班锁,一直解不开也丝毫不恼,有着十足的耐心。
许秀想摸摸她的头发,又怕吓着了她,就只坐在一边看着。
方夏惦记着许秀没有吃东西,给她端了一碗老鸭汤来,许秀虽然没有胃口,可是为了不让方夏担心,还是慢慢喝了下去。
“秀秀,你脸色真的不大好。”方夏小声说道,“你是不是累了?我在这儿陪公主玩,你进屋睡一会儿吧!”
许秀摇了摇头,见屋里没有旁人,拉着她到一边,小声把崇福公主身上发生的事对她说了。
“怎么会这样……”方夏转头看着崇福公主,心里一阵难过。
“公主的病,也许是治不好的了。”许秀叹了一口气,“不过,我觉得咱们可以像教孩子讲话一样来教公主,说不定她的症状能好些。”
她也抬头看了崇福公主一眼:“从前的时候,祝太妃和紫榕将她保护得太严密了,她接触不到旁人。越是不和生人接触,她便会越怕人,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我和紫榕说了,让她往后常带着公主过来,咱们就像教孩子说话一样,从头开始教公主嘛!你看,公主只是心性像个孩子,只要有耐心,我觉得应该是能教会她重新开口说话的。”
“即使她能学会些最基本的话,往后和别人沟通起来,也不像现在这样费力,最起码能让她的日子过得容易些。”
许秀不是心理学专业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将崇福公主治好,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就是多引导她与外界接触,将她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拉出来,不求她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哪怕她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就已经足够了。
“这事你要告诉皇上吗?”方夏小声问她。
许秀犹豫了一下:“祝太妃不想这件事宣扬出去,我就不跟李渊说了……况且现在即便说了,也没有什么用,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伤害了公主的人早就找不到了。”
那边崇福公主忽然间扬起手来,对她们咿咿呀呀地说些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笑来,走了过去。
方夏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公主,要不要吃蜜汁山药呀?好吃得很呢……哎呀,公主你真厉害,竟然将鲁班锁解开了!”
许秀也连忙凑过来看,崇福公主果真将那鲁班锁解开了,正拿在手里向她们两个炫耀。
这两人刚刚决定要像对待孩子一般对待崇福公主,这个时候要怎么做,当然是要夸了呀!于是两人一左一右,仿佛崇福公主解开的不是一个鲁班锁,而是困扰了千年的谜团般,把她夸出了花儿。
“公主,你是怎么做到的呀,我整整一个月都没弄明白!”
“公主,这鲁班锁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解开的,你也太聪明了吧?”
“公主你生得这样好看,又这么聪明,老天爷真是偏心!”
……
崇福公主被两人夸得洋洋自得,连翠柳进来都没有害怕。
她一直在玉灵阁待到了傍晚才走,临走的时候,方夏给她包了许多吃的。
“公主,明儿天气好的话再过来玩啊!”许秀站在门口喊道。
“啊啊!”崇福公主这便是应了下来,难得的欢快,连紫榕都没有等,一蹦一跳地走了。
送走了公主,这两人就回了屋,让白芷去拿纸笔来。
这是她们两个刚才就商量好的,要用硬纸板裁成方块,上面写着简单的字,拿着个教公主说话。
然而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动手写。
“秀秀,我连繁体字都不会写,还是你来吧!”方夏说道。
许秀挠了挠头:“说的好像我会写一样……等一会儿李渊过来,让他写吧!崇福公主是他的妹妹,咱们教公主说话,他总要出些力才行。”
正说着话,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许秀一喜:“说曹操曹操就到!李渊,你过来帮我们一个忙……哎,怎么是你?”
来的却是李潜。
李潜自从伤好了之后,倒不像从前那样常往玉灵阁里跑了。许秀惊讶得很,抓住他问了两回,他才扭扭捏捏地说,王妃告诉了他,定了亲的未婚男女不能经常见面,否则传出去不好听。
许秀十分无语:“你从前每天都过来两三趟,现在虽然比从前少了些,可是一天一次在别人眼里和从前也没什么分别。”
李潜听了这话,觉得她说得在理,便把频率降到了两天来一次。
“夏儿!”李潜无视许秀的话,一个箭步来到方夏面前,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给你!”
“给我银子干嘛?”方夏不解地问道。
李潜咧着嘴笑:“昨日母妃让我把父亲从河边叫回家,我想着往后咱们要分府过的,手里总要有钱才行,就告诉母妃想让我办事,得给我银子!”
“母妃给了些,等我去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