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面乱成一团的时候,方凌刚刚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就已经被关在了一间屋子里,这屋子看着破败,她猜测自己已经被带出了皇宫。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样大胆,她心里有些惊疑,夏儿如今虽不如许婕妤得宠,可到底也是皇上的嫔妃,他们怎么敢直接将人掳走呢?
她身上带着一股烂叶子的味道,让她几欲作呕,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了,起身拍了拍门,喊道:“有人在外头吗?”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了进来:“什么事!”
“能不能给我找一身衣服换上,我身上太难闻了!”她说道。
外头那人嗤笑一声:“果真是贵人,落到这样的田地,竟还想着换衣裳!”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干瘦的汉子走进来:“这里没你的衣裳!你要是嫌难闻,脱了便是!”
他说着,一双眼睛还在方凌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个不停,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啧啧啧,也不知道这衣裳下的皮肉,是不是也像脸蛋一样白嫩……”
方凌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抱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抓我过来做什么?”
“嘿嘿,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你说爷抓你做什么?”那人又往前踏了一步。
方凌却冷静了下来:“你不敢对我怎么样!”
她还记得自己恍惚间听到的话:“我……我可是皇上的嫔妃!我父亲是尚书右丞,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冷笑了两声:“你也知道你是皇上的嫔妃,就算我奸污了你,你还敢声张不成……”
“来人啊!救命啊!”他话还没说完,方凌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没等那人回过神来,就有个壮实汉子跑进来,见了眼前这一幕,二话不说,对着那个干瘦的男人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老大怎么交代的你又忘了是不是,”他嘴里骂骂咧咧道,“给老子滚出去!”
那干瘦的汉子被打了也不敢回嘴,只得嘟嘟囔囔地走了。后进来这人转过脸对方凌笑道:“方宝林不要见怪,小的们也只是听令行事,如今将您请过来也是迫不得已,您呀,就先委屈两日,等事成之后,我们自会将您放回家去。”
方凌心道幸亏被抓的是自己,若是夏儿被抓了,即便是被放回去,哪里还有活路?
那汉子见她不说话,只当她被吓住了,心里暗暗鄙夷,嘴上却说道:“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跟小的说,小的一定会尽量满足您的!”
“真的吗?”方凌抬起眼睛,问道。
那人点点头:“您可是贵人,我们是万不敢怠慢了您的!”
“那好吧,”方凌毫不客气地开口道,“给我叫两个丫鬟过来帮我梳洗,我身上的衣裳也要换了,去给我取一件干净的来——对了,可不能要你们身上穿的这种麻布料子,最差也要宋锦才行!还有,我有些饿了,去拿些吃的来,我喜欢面食,做得精细些!”
那汉子额上青筋毕露,忍了忍,竟点头应了:“小的这就去给您安排!”
他往外走去,方凌在背后又补充了一句:“手洗干净了再给我拿,看你们的指甲黑黢黢的,粘到吃食上面吃下去怕是要闹肚子!”
那人将门“砰”地一声甩上了,方凌将脸上跋扈的神情收了起来,心中发起愁来。
自己这样的要求他们都应了,看来他们所图甚大,也不知道父亲能不能应对得来。
……
姜公公把许秀安置在了一处偏殿里,留下侍卫护着她,自个儿去了大狱提人,不一会儿功夫,便带着一个老妪来了。
许秀等得心焦,见人来了,立刻便开口问道:“你就是路嬷嬷吧……哎呀,我记得你,你去玉灵阁找我看过病!”
那老妪身上干干净净,除了手脚带着镣铐,并没有受什么伤。听得她说话,磕了一个头,说道:“奴婢见过许婕妤。”
许秀还记得,她当初给这个路嬷嬷看了病,自己没站稳摔了一跤,把额头都磕破了,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她生出了卖祛疤膏的念头。
“路嬷嬷,我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来就是为了问你,你能不能找到于衍行?”她单刀直入。
路嬷嬷低着头说道:“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于衍行是谁?”
许秀让她起来说话:“嬷嬷,你不用瞒着我了,当初于衍行来找我治伤的时候,便同我说了,要是有什么事想找他,就拿着这个给你看。”
她拿出那枚铜钱,给路嬷嬷看:“嬷嬷,如今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他,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联系上他?”
路嬷嬷的脸上仍是一片迷茫:“奴婢不懂许婕妤的话,什么于衍行,奴婢连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过,去哪里帮您找他呢?”
姜公公在一旁听了,立刻冷了脸,喝道:“大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说实话,就让人动刑了!”
路嬷嬷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整个人瑟缩成一团:“许婕妤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谁是于衍行,您……您不要为难奴婢了!”
许秀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心中不忍,瞪了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