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许秀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旁边的男人。
李渊用手抵着额头,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忽然扯开帘子吼了一句:磨磨蹭蹭,不会再快一点吗!
驾车的侍卫不敢说话,甩着鞭子重重地抽在马臀上。
在小船上许秀抽抽搭搭地说了自个儿心里头的顾虑,是如何考虑的才决定不要这个孩子,李渊没等她把话说完,抱起她就往回跑,她又伸出脑袋看了一下,一路上风驰电掣,房屋树尖成了残影,这回结结实实被吓到了,把脸埋进他怀里不敢再看。
上了马车他便命侍卫用最快的速度回宫,然后就沉着脸一言不发。
许秀一想到自己搞砸了,心里就难受得很,再一看李渊这么急着回来,手里还不忘提着刚才买的灯,心里更难受了。
你别生我的气,她捂着脸哭,我我不知道你喜欢的是我,我不想生下你和别人的孩子
李渊摆摆手:你你先别跟我说话,我现在有些生气,等会儿再说。
他的手紧紧攥着车帘,指节泛着青白。他很气,非常生气,气秀秀瞒着他自作主张,气自己没有早些和她说清楚,更气明明她这段时间十分反常,自己还觉得她懂医术,没想着让太医给她把把脉。
其实许秀小声说道,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我让夏夏去熬的药,她可能搞错了几样
真的?!李渊的眼中骤然迸发出亮光,当即又扯着嗓子催侍卫快些。
然而他习惯了做最坏的打算:若是她按照你开的方子熬了药,你还有办法吗?
许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我怕流不干净,下的都是猛药。
方宝林不懂药理,那些个药材都长得差不多,她应当会弄错的。李渊安慰自己。
每一格上面我都写了名字
李渊只觉得自己的心闷闷地疼,一会儿被提起来,一会儿又沉下去,几个反复下来,他快受不了了。
你先别说话,他捂着心口,先回宫再说。
马车飞快地行驶在路上,忽然猛地一颠,许秀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倒去,被李渊一把抱住了
你们怎么回事!他吼道。
侍卫缩着不敢辩驳,马车跑得这样快,他实在看不清路上的坑坑洼洼。
很快便到了皇宫角门处,姜公公正立在门前翘首望着,看到马车来了,连忙迎了上去:皇上,太后娘娘那边来找过您
马车丝毫没有停顿,从他身边径直驶入了宫门,留下姜公公被扬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这是怎么了,皇上怎么这样着急?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小跑着跟了上去。
马车最后停在了玉灵阁门前,李渊跳下车,把许秀也抱了下来,生怕她滑倒摔着,干脆径直抱进了寝殿。
去把方宝林叫来!他揪住过来伺候的白芷。
白芷抖了抖,自从皇上跟自家主子好了之后,她还从未见到过他脸色这般难看。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敢忤逆皇上的意思,不顾方宝林已经睡下多时了,跑到她的寝殿将她叫了起来。
方宝林您快去看看吧,皇上不知怎么生了大气,瞧着好吓人!她对方夏说道。
方夏睡得迷迷糊糊的,听了她的话,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别怕。
她慢腾腾地穿着衣服,白芷在一旁急得几乎跳脚:您快些吧,皇上是真的动了怒
没事,等会儿就不怒了。方夏留恋地看了自己的床一眼,对白芷说道,你去拿个汤婆子给我捂着,我回来还要接着睡的。
白芷哭丧着脸: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睡,您忘了皇上还曾经想要赐死您和我家娘娘了吗?
嗐,他现在供着还来不及。方夏磨蹭了半天,终于穿好了衣裳,往许秀的寝殿走去。
一推门她就看见秀秀楚楚可怜地缩在床上,一双眼睛通红,显然是哭过了,而皇上在一旁坐着,脸色青白,手里不知为何还提着个花灯,那灯晶莹剔透的,看着怪好看的。
见她来了,李渊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方宝林,你之前给秀秀熬的药,可是按照她开的方子熬的?
回皇上的话,是秀秀开的方子。方夏说道。
李渊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了下去,许秀小心地去拉他的手,他僵了一下,慢慢回握住,说道:事已至此没事,秀秀,没事。
他已经在考虑之后的事情了: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母后知道,明白吗?
许秀憋着泪点头,太后有多想抱孙子,她心里清楚得很,就算李渊不会因为这件事怪她,太后知道了,也定然会动怒。
李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情稳了稳,问道:你这会儿难受么?等这药发作起来,会不会腹痛?朕在这里陪你。
你走吧,我不要你看着。许秀哭道。
李渊脸上闪过一丝痛楚:这孩子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理应是朕陪着你。
对不起,我不应该自作主张的许秀哭得一抽一抽的,对不起,对不起
李渊抱住她:朕也有错,应当早早和你说清楚,让你自己平白烦恼了这么久,如今还
他说不下去了。
方夏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这俩人好像演苦情剧一样,就差抱头痛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