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许秀一叠声地催他。
前面热闹得很,人们围在一处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勾得她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就挤进去瞧瞧。
李渊在一旁护着她,生怕她被别人撞倒了。街上的人比肩接踵,他生得高些,看得清楚,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是个杂耍班子。
许秀眼前被挡了个严严实实,什么都瞧不见,不由有些着急了,分开人群往里面挤去。
哎呀谁踩到我的脚了?立时旁边就有人叫了起来。
对不住对不住!许秀马上道歉。
李渊眉头微皱,不疾不徐地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抓了一把里面的碎银子,悄悄丢在了身后。
银子!有银子!
看杂耍的人都往后跑去,闹闹哄哄地抢了起来。
他趁着这当口,牵着许秀的手往里面走,谁知许秀却一下子挣脱了,跟着那些人就要往后跑。
哪里有银子!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李渊:
他将她揪了回来:你很缺钱吗?
许秀挠了挠头:倒也不是缺钱可是有钱不捡不是傻子么?
李渊拿了一块银子塞给她:给你,别跟着凑热闹了,安心看杂耍吧!
许秀乐颠颠地把银子揣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去捡的?
李渊:
待人们捡完了地上的碎银子,重新围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占据了最前面的位置。
杂耍班子的班主敲了敲锣,台子后面走出来一个赤着上身的壮汉。只见他抓起一个酒葫芦,含了一大口酒,下一刻竟从口中喷出火来。
厉害厉害!许秀拍着巴掌。
李渊见她高兴,倒出几块碎银,丢在旁边小厮捧着的托盘里。
过一会儿又出来一个妙龄女子,一张口竟是惟妙惟肖的鸟叫声,婉转动听,连旁边落雪的枯枝上睡着的寒鸦,都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
好棒好棒!许秀兴奋不已。
又几块碎银落入了托盘里,旁边的班主与那小厮对视了一眼,那小厮干脆不再满场转,只待在他们二人身边了。
一个吞剑的异邦人
哇,我从来没见过!
两个登天的小娃娃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胸口碎大石的汉子
天哪,他竟然没受伤!
李渊把荷包往外倒了倒,空荡荡地一块银子都没有了。
这些是他出宫之前为了以防万一,管姜历城要的,刚才看秀秀一高兴,就顺手赏了,没想到这么不经花。
秀秀。他拉了拉她。
许秀正在兴头上,连头都没回:怎么啦?
李渊微窘:没钱了。
啊?许秀一下子转过来,看到旁边脸上笑开了花的小厮和他手里堆得满满的托盘,咬牙切齿地问道,谁让你一下子给这么多?
我不是看你高兴吗,他小声说道,他们做得好,就应当要赏。
你看别人,都是给铜板的!许秀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只怪自己刚才看得太投入了,连他赏了多少银子都没看清楚。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她粗略估计了一下,约莫有十两了。
算了算了,走吧,咱们往下一处去。许秀肉疼不已,想着前头还有许多地方没有逛,自己身上一分钱没有,万一看上了什么东西,连给夏夏和妙妙买都没有钱。
还好你给了我一块银子。她念叨着,拉着李渊往前逛。
一路上她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零零碎碎买了许多,都挂在李渊的手上。等看过了舞龙,那一块银子,就只剩下十个铜板了。
那边有花灯,过去瞧瞧!许秀脚底生风,冲着挂满花灯的摊子就冲了过去。
李渊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为什么出宫之前姜历城说要跟着,自己却不同意呢?连侍卫和马车都停在远处,他抿了抿嘴,把几个画着红脸蛋的陶瓷娃娃往怀里藏了藏。
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看,哎呀你快看那盏桃花灯!许秀指着挂在最高处的一盏灯,满眼羡慕。
那盏灯雕刻成了半开的桃花样子,中间是一个身姿妖娆的仕女,手中捧着盈盈烛火,通体透明。
你喜欢?他问。
喜欢!许秀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渊咳嗽一声,问摊主:劳驾,那盏灯怎么卖?
摊主见二人衣着不凡,生得也好看,便知道定是有钱人家,笑着迎上来说道:这位小娘子好眼光!放眼整个京城,也再找不到一盏比这盏灯还精细的啦!价格嘛自然是十分公道的,只要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两人对视了一眼。
买不起!
那摊主还在卖力推荐:这位公子,您仔细瞧瞧,这可是宫里头的手艺!您夫人一眼就瞧出了这灯不俗,正好趁着此刻旁人还未注意到,您就先买了回去,如何?等会儿若是有人也想要了,那可就不是二十两银子的价了!
李渊听了,便开始在身上摸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抵给他,却被许秀一把按住了手。
这位老板您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她似笑非笑地说道,什么叫等会儿就不是这个价了,莫非您这做生意,还一时一个价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