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明白!姜公公应道。
李渊阖上了眼睛,姜公公以为他倦了,便给他换了宁水香燃上,蹑手蹑脚地往外退去。
姜历城。李渊忽然开口。
奴才在!姜公公快步走上前来,等着皇上吩咐。
朕听闻,元空大师云游多年,如今已经回京了?
姜公公没想到皇上会忽然提起这件事,心念急转,答道:回皇上的话,元空大师已回到缘隐寺月余,只是听闻大师在云游时受了伤,如今并不见客。
李渊仍旧闭着眼睛:如今已经到了年下,往年进香皆是在崇礼寺,今年既然元空大师已经回京,便改为缘隐寺吧。
是。姜公公又问道,往年皇上去进香都是携淑妃娘娘同去,您看今年
淑妃既然伤着,就留在宫中好好养伤,许婕妤与朕同去。李渊说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摇头道,罢了,天冷路滑,许婕妤便留在宫中吧!
他昨夜想了半宿,秀秀虽然如今并没有什么异样,可她当初既然能忽然来,难保什么时候不会忽然走,这些精怪之事,他从前是不信的,可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却由不得他不信。
这样的事他虽不懂,可元空大师是得道高僧,说不定便曾经见过。他原是想带着秀秀同去,转念一想,若是元空大师将她当成了邪祟,出手便将她收服了该怎么办,还是他自己去,向那元空大师寻个法器,将秀秀的魂魄固定住才是。
对了,母后这些年除了崇礼寺,再未出过宫,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去安排一下,朕带着母后与十三弟一道去缘隐寺进香。李渊说道。
姜公公一面应了,一面在心里想着,明明刚说完天冷路滑,怎么轮到太后,就不在乎了?
这话他只敢在心底吐槽,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得了皇上的令,他立刻便往松鹤宫去了。
真的?
出乎姜公公的意料,太后听说要去缘隐寺进香,整个人都喜上眉梢。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确实是这样吩咐的。姜公公恭谨地说道。
啊呀,这委实太好了!太后拍了一下手,哀家这些年里,除了当年泽儿出生回王家省亲过一次,再没有出过宫了!崇礼寺年年都去,实在是腻歪。
既是进香,哀家当穿得素净些才是,她转向竹筠,你去将哀家那件银狐大氅找出来!
太后娘娘不必着急,竹筠笑着说道,还有几日呢!
太后嗔怪道:哀家听说,缘隐寺里的送子观音是最灵的,哀家此番去了,定要替皇上好好拜一拜!那大氅你先拿出来,总要熏上几日香,送走这俗世间的凡尘气息,哀家才好穿着去呀!
竹筠笑着去了,太后又转向林妙妙:你等会儿去哀家的库房里支五千两银子,哀家要给缘隐寺添些香油钱。
奴才晓得了,林妙妙也笑着说道,太后娘娘,奴才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便是。
奴才闲暇时替太后娘娘抄了些经书,本想着等去崇礼寺的时候供到佛前,如今皇上既然改成了去缘隐寺,奴才想请太后娘娘替奴才将那几卷经书拿去,供奉到佛前,全了奴才对太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你这孩子有心了,太后没想到是这样的事,不由笑着说道,只是这样的事,还是要你自个儿做才有诚意。此番去缘隐寺,你便随侍吧!
林妙妙先是面上一惊,随后又一喜,连忙跪下谢恩:奴才多谢太后娘娘!
她谢过恩之后,站起来便告退:奴才去花间阁瞧瞧,十三王爷性子和善,待下人极好,此番听说去进香,若是个个都想跟着,只怕十三王爷要为难了。
去吧,泽儿那性子,只怕是拿不定主意。太后也有这个意思,对她说道,你替哀家掌掌眼,挑个稳重些的跟着,佛门重地,还是稳妥些的好。若是有人不服气,你就说是哀家的意思。
林妙妙等着就是她这句话,听了便恭敬地磕了个头,然后退了出去。
姜公公心中再叹这林公公如今真是得了宠,也和太后行礼告退,从内殿里走了出来。
俞公公正在外面守着,见他出来了,便走上前来和他搭话:姜公公此番前来,可是来传皇上的话?如今眼看着就要到年下了,也到了去崇礼寺进香的时候,还是按照往年的章程吗?
姜公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俞公公猜的倒是没错,不过皇上发了话,今年进香啊,不去崇礼寺,而是改成缘隐寺了!
缘隐寺?俞公公吃了一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听闻元空大师云游回京,想必皇上正是因为此事而选择去缘隐寺了吧?
皇上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够揣摩的?姜公公敷衍道,咱们不过都是听令行事罢了。
是是是,您说的是。俞公公笑道,不过那缘隐寺并非皇家寺院,且离皇宫足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应当好好安排一番才是
这就不劳您惦记啦!姜公公说道,太后娘娘已经命林公公随侍了,您别看林公公年纪轻,可行事周全缜密,想必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姜公公说完就见俞公公变了脸色,他心中叹了一声,这俞公公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他们从前还是有几分交情的,虽说有些事他看不惯,可还是不忍见他如今落得这样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