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白?李渊将她按在了床上,腾出一只手给她揉着脑袋,妙妙又是谁?
许秀扑腾了两下没起来,后知后觉发现头被磕疼了:疼。
李渊见她老实了,便松开按住她的手,轻轻揉着,又问了一遍:你说的妙妙是谁?顾墨白说的是顾铉之?你们从前就认识?
他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许秀听了后面忘了前面,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认识好好多年了。
好多年?李渊忽然想起顾铉之向他投诚的时候,曾说过要到玉灵阁里来一趟,他当时只以为他查到未婚妻的线索指向这里,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从前便相识。
他叫顾墨白?他有些吃味,你们认识多少年了?
许秀掰着手指头算:初中十三三十
手指不够用了,她把李渊的手指也掰进来,数着数着就乱了:三十减十三是多少?
李渊一愣,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还是回答了:十七。
十七!许秀冲他呵呵笑,十十七年了!
秀秀,你今年十七岁。李渊提醒她。
她一本正经地摇头:你是不是傻?我都都三十了!
李渊笑了起来:秀秀,你喝醉了。
许秀也跟着没心没肺地笑。李渊笑着笑着,心忽然就开始往下沉,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她是认真的。
心中仿佛有惊涛骇浪刮过,李渊的脸上却不露出异样来:秀秀,你说的妙妙,也认识十七年了吗?
许秀连连摇头:我们认认识一辈子了!小时候我我们就认识!在一一个被窝里睡呢!
那她现在在何处,你把她带过来给朕瞧瞧可好?
你见见过她,许秀嘿嘿笑,你天天见她。
朕认不出她来,你告诉朕她是谁,好不好?李渊哄着她。
你真笨!许秀喜滋滋地玩着他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她就是就是林公公嘛!你没看顾顾墨白一直想想娶她嘛?
你和一个太监在一个被窝里睡?!
许秀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立时就委屈了起来:你凶凶什么凶!妙妙妙妙一个女孩子,才不是太监!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就哭了起来:你们男男人怎么这样,说变脸就变脸!
是朕不对是朕不对,李渊给她擦着泪,朕不凶你,朕小声问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许秀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抽了两下鼻子就止住了泪:那那你问。
秀秀,那林公公朕是查过的,千真万确已经净了身,你说她是女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还有你说你已经三十岁了,为何这样说?
三三十怎么了,许秀撅起嘴来,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大?
什么话,李渊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朕只是不明白,你分明只有十七岁的年纪,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许秀又有些不高兴了:我就是三三十了,这个许许秀是十七,我,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三十。
李渊不明白她的意思:这个许秀和你不是一个人么?
才不是!许秀垮下脸来,伸出手指点在他的胸膛上,控诉他道,你你就是看我长得长得好看,连我换换人了都看不出来!
李渊的心猛地一跳,从前许许多多他想不明白的地方,开始一一明朗了起来。
为什么明明前几天还恨不得杀了对方,而一场大火之后,许秀和方夏两个人就忽然要好了起来;
为什么明明与骆清之前还在私下联络,忽然间她就对骆清怕得不行;
为什么她忽然会了医术,为什么她忽然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为什么她忽然就真的变成他喜欢的模样了。
原来是他一直想错了,他以为,她就是这样的人,从前的沈氏不过是被骆清所迫,不得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可实际上,沈氏就是那样的人,现在的秀秀,只是借了这一副皮囊,而内里,是全然不同的一个人。
这说法太过荒谬,让他一时难以接受,甚至想是不是秀秀喝醉了说的胡言乱语。
可是从头细细想一遍,他竟觉得只有这样才是说得通的。
当初许秀进宫的时候,他惊骇于什么人竟这样大胆,敢在行刺之后光明正大地再回到宫中,曾经派人细细查过,虽然身份没查出什么问题,可人放到了眼前,即便掩饰得再好,也难免露出从前的习惯来。
他面上不露,实则一直在监视着她,一直到她救了李泽,他才发现她好像真的换了一个人,而后的种种,更是让他摸不清她的底细,越相处下来,他就越难以自抑地被她吸引。
她变了一个人,她真的不是从前的沈氏!
秀秀过了好半晌,李渊才艰涩地开口问道,那,你会有一日,忽然再换回去吗?
没有回答。
他低下头一看,发现许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心中烦乱得很,又不敢有什么动作,怕将怀里的人惊醒了,一直到了丑时,才勉强入睡。
可他睡得也不安稳,他梦到了秀秀在一条河边上,他走过去抱着她,秀秀忽然回过头,对他露齿一笑,手中一柄匕首直直没入了他的胸膛。
李渊,你还真是好骗。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