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太后向来是不参与的,皇上愿意说,她便听上一听。
闻言,太后只点点头:你心中有数便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哀家做的,尽管对哀家说。
旁的倒是没有,只是儿臣听闻母后似是对楚家嫡女有意,想帮十三弟定下来?李渊问道。
太后也不瞒着他:哀家瞧着那孩子十分讨喜,问过泽儿,他却说对那人没什么印象,全凭哀家做主。
说着她便笑了:也不过就是先看着,泽儿如今年纪还小,等上两年再定下来也不迟。
儿臣也觉得楚家嫡女不错,母后再问问十三弟,若是没什么想法,先定下来也好。
太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颌首道:既然皇上也这样说,那么哀家便趁着年下,各家夫人进宫请安的机会,留楚夫人说说话,探探楚家的意思。
这些事母后做主便是。李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太后叹了一口气:皇上,不是哀家催着你,后宫里头后位空悬,总归不是个办法。从前你说是要压着淑妃,可如今眼看着要清理周家了,你心里也当有个章程。
儿臣心中有数。李渊不愿多说。
太后借着酒劲,拉住了他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曼青那个孩子,当初便是哀家一力推举她入宫的。哀家知道你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可她到底也在宫中侍奉你这么多年了,往后无论是谁当了皇后,皇上都要善待她才行。
儿臣知道,母后放心。李渊知道太后在这些事情上一向很有分寸,不会因为王昭容是她的侄女,便想着要让他立王昭容为后。
哀家出身不高,这些年根本帮不上你什么忙。太后也有些醉了,她抬手抚了抚李渊的额头,哀家从前常想着,若是渊儿不去争这皇位该多好。管他什么江山社稷,谁爱当皇上就谁当!渊儿当个闲散王爷,哀家到时候出了宫去,你府里住几天,泽儿府里住几天,多自在啊!
李渊没有说话,只是紧绷着的脸稍稍放松了些。
哀家刚进宫的时候,觉得这皇宫真大啊!走啊走,一整天都逛不完。后来住了两年,又觉得这皇宫真小啊,抬起头就四四方方的一片天,这辈子都走不出去。
母后若是想要出宫去逛逛,儿臣找几个身手好的侍卫护着您出去便是。李渊说道。
真的?太后眼睛一亮,随即又摇头叹道,若哀家还是从前的王美人也就罢了,可哀家如今是王太后,怎么能离开皇宫?皇上就别哄哀家开心了。
儿臣说的是认真的。
太后仍旧摇头:即便皇上真有这个孝心,这后宫里头一大把琐事,哀家怎么能说丢就丢了?
她又笑道:哀家不是催你,管了这么多年,再管上个一年半载的,也是无妨的。立后是大事,皇上当三思而后行。
儿臣知道,只是要辛苦母后了。
哪有什么辛苦,太后说道,最初的时候,这后宫里头确实有不少争风吃醋的事,可这些年皇上鲜少踏足后宫,那些个嫔妃争宠的心也就淡了,说起来,最近两个闹腾的,还是方宝林和许婕妤。
说着她便笑了:那两个从前见了面恨不得掐死对方,如今倒是消停了,住在一处还和和睦睦,哀家听说两人现在要好得很,可见人和人之间还是要多相处的。
听她说到许秀,李渊也微微笑了起来:她们现在确实要好。
他想起之前秀秀求他让他放方夏出宫一事:母后,儿臣有件事想要同您商议。
太后打起精神来:皇上说便是。
是方宝林的事。李渊说道,母后也是知道的,当初选秀的时候,儿臣并不想留下方宝林,是李潜一再恳求,儿臣才应下的。
太后回忆当初的情形,确实是这样。
李潜对儿臣一派忠心,儿臣当初留下方宝林,也是有逼一逼他的意思。李渊抬手捏了捏眉心,颇有些头疼,他们两个青梅竹马,李潜对方宝林从小便言听计从,甚至连入宫这样的事,方宝林说了,他便替她去求。
儿臣恼他这样毫无底线,他这种性子,往后定是要吃亏的。
太后笑出了声:潜哥儿是个忠厚的好孩子,吃亏不吃亏,他根本不在意。哀家听说,他进宫当差这么久,非但一分钱的银子没拿到,还倒贴了不少,皇上,这亏可是你给他吃的。
李渊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淮安王府什么时候缺过银子,儿臣罚他,自然是因为他做错了事。
儿臣想说的是,儿臣对方宝林毫无感情,如今眼看着两人之间终于有了些眉目,想着或许能够成人之美。
太后收起了笑来,摸着下巴道:这事办起来有些麻烦,若是从前方宝林未曾侍寝,皇上放她出宫去便是,可她既然已经侍寝了,却是不能这样轻松便离宫了。
当初儿臣有些欠考量了,只恨李潜能亲手将人推到儿臣身边,却没想到之后该如何做。李渊轻轻摇了摇太后的胳膊,母后,此事儿臣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您帮帮儿臣!
他难得有这样近乎撒娇的举止,太后心口一热,哪里还有不答应的:渊儿放心,一切交给母后便好!
李渊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儿臣知道母后一定有办法!
太后已经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情:若想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