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忙着去内务府,拿了养颜膏便要走,连方夏让她再等会吃糍粑都没等。
你给我留着,我等会儿让我徒弟来取!她丢下这一句话,拿了一串糖葫芦就走了。
早间还晴着的天,这会儿开始阴了下来,看上去似乎要飘雪。
林妙妙一边走着一边吃糖葫芦,想着等会儿见了吕公公,要好好敲打他一番。虽说他现在是给秀秀打工的,可他爱财如命,难保背后不会悄悄涨价,最后给秀秀惹来麻烦。
想着想着她又有些恼了。太后说,往年的冬至宴都是在乾合宫办的,那乾合宫离御膳房颇远,汤汤水水的端过去,等到听乐师演奏完开席的时候,早就凉透了。今年要么干脆换个地儿,离御膳房近些,众人还能吃到一口热乎的。
她当时是一口应了,可眼下看来看去,却找不出个合适的地方。
若说离御膳房近些的宫殿,倾香殿倒是不错,足够宽敞,眼下也没人住着,办宫宴还算合适,只是那宫殿空得久了,若真想在那里办,是需要好好收拾一番的。她自打得了信儿便开始着人布置,如今还剩两日的时间,也只收拾出了个大概,还差得远着呢。
内务府那帮人个个都是老油条了,这骤然换地方,他们心里不满得很,脸上却不表露出来,还是答应得好好的,行动上却是能拖便拖,要个花瓶都推三阻四。
林妙妙心里清楚得很,这些人不少是和俞公公有些交情的,如今虽然眼见着她受宠,却也不想得罪了俞公公,故而就一直消极对待,反正到时候冬至宴真的办不好了,太后责罚的也是她这个跑腿的。
她刚才对许秀说不知道为什么俞公公忽然病了,眼下倒是有了一点头绪。若是她这个冬至宴没办好,太后即便再偏宠她,往后也不会再将这些事交于她去办了,俞公公的机会不就来了?
哼,老狐狸!她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当老娘真想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不过你想要看老娘的笑话,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她想着心事,脚下没注意,一时踩到了一块冰上,整个身子一歪,就要往地上倒去。
糟了糟了,她下意识地举起了手,就拿了一串糖葫芦,掉到地上可就没得吃了!
一只手牢牢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扶住了。
多谢顾大人。林妙妙惊魂未定,对顾墨白说道。
顾墨白点了点头:林公公这是要往哪里去?
奴才是要去内务府一趟,不知顾大人又是要去哪里?林妙妙有些日子没见到顾墨白了,自从上次陪他去找了几个竹筠嬷嬷认识的人之后,他就把她甩到了一边,不用她跟着了。
她也乐得清闲,整天跟在他身后跑,她人都累瘦了。
真巧,在下也要往内务府去。顾墨白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她的脸上。
林妙妙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她站直了身子,咳嗽一声,说道:顾大人,这人来人往的,拉拉扯扯不大好吧?
之前宫里莫名传出她和顾墨白的传闻,她越分辩,那听的人脸上就越挂了一副我懂的神色,到后来她干脆也就不再解释了,甚至在和顾墨白一起找人的时候,时不时就拿这些话刺激他,她深深地怀疑顾墨白后来不用自己了,就是不想再听到这些了。
若是从前,听她这样说,顾墨白的耳尖只怕早就红了,可眼下,他却并没有松开手,反而靠得更近了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林公公觉得不好么?他轻声问道。
他离得极近,近的林妙妙能从他漆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莫名就觉得脸上一热,往后蹦开了:自、自然是不好的!顾大人可是国之栋梁,大周的肱骨之臣,怎能和奴才一个太监拉拉扯扯?!
太监又如何,若我说,我不在乎你是个太监呢?
顾墨白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林妙妙的耳中,却仿佛惊雷般炸响。
他知道了
林妙妙心里只有这一句话来来回回。
她也没有想着能瞒住他多久。他向来聪明,没能认出自己,只是被局限住了,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太监。
然而她却是不想就这样承认的。她咳嗽了一声,稳住心神:顾大人,您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顾大人之前可是说,像奴才这种阉人,只会一味讨好主子的!
笑话,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死不承认,你还能扒了我的衣服,看我背后到底有没有胎记不成?林妙妙冷笑。
顾墨白脸色一黯:之前是我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你别怪我好不好?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妙妙:妙妙,我
顾大人,您不是一直想找到您未婚妻的么,为此连太后娘娘想给您赐婚都推拒了,怎么,如今不找了?林妙妙打断了他的话,枉太后娘娘常在奴才面前夸赞顾大人一往情深,莫非那些都是顾大人装出来做样子的?
你分明知道
奴才什么都不知道!林妙妙斩钉截铁地说道,奴才只知道,顾大人在皇上和太后娘娘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要找到自己的未婚妻,若找不到也就罢了,可若是和别人牵扯不清,那么这可是欺君之罪。
顾墨白低下头,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