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罕见地,李渊的脸也红了。
他立刻用愤怒掩饰了过去:这是后宫,你走进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敲门吗?
臣弟知错了!李泽垂头道,臣弟、臣弟这就走!
等等,你不是要留下来吃火锅吗?即便许秀脸皮再厚,被李泽撞见,她还是羞恼得很,忍不住在桌子下面偷偷地掐了李渊一把。
我、我怕是留下不大合适李泽小声说道,偷眼看着李渊。
李渊咳嗽了一声,唬着脸道:许宝林让你留下你便留下,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算什么?过来坐下!
臣弟知道了。李泽小心地走到桌旁坐下,忽然想起自己手中还端着蜜桔,赶忙放到了桌上,往许秀面前推了推。
方宝林说这是内务府刚才送来的,她知道你喜欢甜的,便让我给你端过来。他说道。
许秀坐着没动,李渊倒是拿了一个,剥了开来。
李泽眼睁睁地看着他平日里冷漠不近人情的皇兄,剥开了蜜桔,仔细地挑干净上面的白絮,放到了许宝林的唇边。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开始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撞破了皇兄与许宝林的事,也不知道皇兄会不会杀人灭口。
十三弟。
他正看着自己的鞋尖不敢抬头,忽然听到皇上叫他。
皇兄有什么吩咐?他掐了自己的手一把,好让声音里没有颤音。
李渊已经从方才的尴尬中恢复了,他板着脸,说道:朕听顾铉之说,你这些日子功课常完不成,却常问他北边的民俗风物?
臣弟、臣弟知错了。李泽心中苦不堪言。
为何问他那些?
李泽抬头,正对上李渊锐利的目光,心头一跳,连忙又重新低下头:臣弟从未离开过京城,心中对那些十分好奇。顾大人学识广博,臣弟便多问了几句。
那功课为何完不成?
臣弟
行了行了,许秀打断了他的话,不满地看着李渊,眼看着就要吃饭了,偏偏在这当口问功课的事,皇上您是成心不想让十三王爷好好吃饭吧?
李渊还想问李泽几句,见许秀正瞪着他,不得不把话忍了下去,只哼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李泽不敢说话,就低着头坐着,许秀看着本来挺活泼的一个孩子被李渊吓成这样,不由又伸手掐了他一把。
十三王爷不必这样拘着,皇上是关心王爷的学业,所以才问上一问,您完不成功课,是不是顾大人平时布置的太多了呀?许秀拿了一个蜜桔递给李泽,问道。
李泽刚要伸手接过去,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他抬头,正对上李渊冷飕飕的目光,连忙将手放了下去,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并非顾大人的错,是我太闲散了。李泽回答道,等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向顾大人学习,绝对不会再偷懒了!
你记着自己的话便好。李渊冷淡地说道。
许秀见他没接那蜜桔,便自己剥开又递了过去:这蜜桔确实甜得很,十三王爷也尝尝。
李泽额上都沁出了汗,一面是李渊警告的目光,一面是许秀期待的视线,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一时间就这样僵住了,许秀脸上渐渐露出疑惑来。
李泽想着自己还有事要求许宝林,不由狠了狠心,忽略了皇上那能冻死人的眼神,硬着头皮从她手中接了过去,掰开一瓣放到了嘴里:果、果真甜得很。
李渊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倒是矜贵,连吃蜜桔,都要别人剥开才肯吃!
李泽心里连连叫苦,早知道会这样,他早在第一次许宝林递给他蜜桔的时候,就果断地接了。
许秀皱着眉说道:皇上今晚上怎么回事,莫非是和别人生了气,来臣妾这里撒气了?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不过是个橘子,剥开又费不了什么力气,值得您这样不满?
李渊:朕都没吃过媳妇亲手剥的橘子!
可这话他说不出口,他只能瞪着李泽:十三弟已经这样大了,即便不懂得避嫌,难道连礼仪都丢到了脑后?许宝林亲手给你剥了蜜桔,你怎么连道谢都不会!
李泽被呛到了:多多谢许宝林!
许秀伸手替他拍着背: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什么谢不谢的!
李渊:!!更气了!!
他一把抓住许秀的手: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你懂不懂得要避嫌?
十三王爷还是个孩子呐!许秀无语。
李泽咳嗽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忽然灵光一闪,连连点头:对对对,臣弟还是个孩子呢!
他平素最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纪小,可如今看着皇兄那要吃人的目光,不由脱口而出:古人都说长嫂如母,难怪臣弟一见到许宝林,就觉得格外亲近!
李渊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却还是咳嗽一声,说道:这样的话听听也就罢了,不要到处说。
李泽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些笑意:臣弟说的是真的!许宝林人长得好看,又医术超凡,臣弟敬佩得很
他看到李渊又皱起了眉,虽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还是机灵地拐了个弯:像许宝林这样的人,这世间男子,也就只有皇兄能配得上!
李渊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