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安静了下来。
顾墨白慢慢松开手,她回过头,看见他一脸严肃,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林妙妙用手撑着地,将自己的身子撑了起来,离顾墨白远了些。
她也察觉出了不对,不远处隐隐有说话声传来,而鼻尖萦绕的气息是血腥味!
那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主子这人是不知道
另一个声音就清楚了许多:她虽只是个奴才,可当年的事,她也有份!
接着就是一阵拖动的声音,林妙妙想到他们拖的可能正是一具尸体,只觉得一阵阵作呕,险些要吐出来。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头,清冽的气息将她包围了。顾墨白靠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忍着些。
那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林妙妙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那两人便会发现自己。
主子,您此番进宫,皇上是知道的,本就命大理寺彻查此事,这个时候再动手,恐怕有些不妥吧?一人说道。
另一个人的声音散漫慵懒,嗤笑一声道:李渊想查便查,我等着他查到我头上呢!
灌木丛生得高大茂密,林妙妙和顾墨白躲在里面,只能隐隐看到远远走过来两个人影。
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第一个人轻声说道,属下当初进宫的时候,正是尹嬷嬷带属下去的御膳房,尹嬷嬷对属下一向多有照顾,属下曾试着打探当年的事,尹嬷嬷其实并没有
脚步忽然停住了,就停在林妙妙和顾墨白藏身之处不远的地方。
呵,狸奴,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第二个人说道。
他的声音依旧懒散,可那语调却好像结了冰,听到耳中,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被称作狸奴的那个立刻便跪了下去:主子恕罪,属下多言了!
那人轻笑了两声,也蹲了下去,说道: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我已经不想去追究了。狸奴,你真的以为我杀那些人,是为了给母亲报仇?
主子的意思是狸奴的声音犹豫。
那人声音带着笑意:狸奴啊狸奴,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
他站起身,往前走着:我杀她们,是因为当年母亲枉死,她们个个袖手旁观,凭什么母亲死了,她们却还能活得好好的?
属下以为主子恨她们,是因为她们背叛了夫人
我不恨她们,我不恨任何人,我就是觉得,母亲都死了,别人凭什么活着呢?那人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一样,当初她们看着母亲,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两个毫无用处的垃圾一样,如今我来找她们,是为了提醒她们,当年虽然我什么都做不了,如今,却是可以将她们随手抹去了就像她们当年对我做的一样。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动手么?那人懒懒地说道,李渊现在可是忙得很,你以为他没有怀疑我么?他当然怀疑了,可是眼下我可不是他最大的敌人!
九王爷和周将军全都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他即便知道此事是我做的,也无暇顾及,况且,他怎么也想不到,我竟会想要他的命。那人说着,笑出了声来,人人都道李渊冷血无情,可其实啊,他实在是幼稚得很。
只是他到底身手不错,我若是想要一击即中,难度实在是有些大。那人说罢,好似十分愉悦,如今李渊留我在宫中养病,未尝不是监视我的意思,这倒是给了我更多动手的机会,我且看着,李渊他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等到他终于忍不住,与我对峙的那一日,便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主子,那您之前安排的小姐那边
不过是随手放的一颗棋子罢了,能成自然是好的,成不了也是意料之中。那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我之前有些小瞧她了,没想到她真的能得手,可到底运气差了些,李渊也是命大,竟叫他死里逃生了。
等到主子成事的那一日,可要属下将小姐带回许家?
带她回去做什么?那人声音有几分惊诧,皇上死了,作为皇上的嫔妃,干脆就去陪葬算了,还留着她,是为了给自己留下话柄?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妙妙一直屏着呼吸,生怕被发现了,此刻见人走了,终于撑不住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顾墨白一脸沉思的神情,过了半晌,才问林妙妙:林公公,您还好么?可能站起来?
刚才听到的东西信息量太大,林妙妙只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冲击,脸色有些白,强撑着点点头,说道:无事。
她虽然不知道外面那人的身份,可是根据之前许秀和她说的那个疯批表哥,猜得也八九不离十了。
这骆清当真是个疯子!他让许秀的原身为他进宫刺杀皇上,不成之后又用尽手段将她重新塞了进来,可听他说的话,打的主意却是一旦真的成功了,便立刻要将她灭口!
幸亏秀秀清醒得很,没有受到这个疯子的蛊惑。
此事事关重大,在下想着,应当禀明皇上才是!顾墨白说道。
林妙妙立刻阻止了他:顾大人,你觉得,皇上难道对此事毫不知情吗?这件事涉及皇室辛秘,你贸然去同皇上说,只怕自己也要受到连累。
笑话,她才不能让他真的去跟皇上说呢,他要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