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对黎雾太熟悉了,熟悉到脑海中全都是关于她的回忆。
不敢忘,他也忘不了。
只能通过拼命执行任务,剿杀伤害黎雾的人来麻痹自己。
听到这名字,池树眼底闪过难以言喻的情绪。
黎雾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下了,鼻翼收缩一下,似乎在嗅江流的味道,“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对上眼前这人类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里头,有太多情绪,作为丧尸的她只觉得难以理解。
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看出来了,面前的人类很难过。
莫名的,巨大的悲伤如海浪般拍来,黎雾那灰白色的眼睛一点点渗出红血丝,鲜红的血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嘶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哭腔,“你、你是谁?”
明明不需要呼吸,却有种窒息的沉重感。
江流声音艰涩,“我是江流,你……”
这名字,好熟悉......
听着都觉得很难过。
后面的话黎雾已然听不清楚,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类,不顾缠绕束缚在身上的藤蔓挣扎着要伸手去碰江流。
见状,顾夭夭轻轻扯了下池树的衣服,示意他放松点黎雾身上的藤蔓。
池树动了动手指,捆在黎雾身上的藤蔓褪去。
黎雾眼眶充血,手指轻触江流的脸庞。
从眉毛、眼睛、嘴唇,一路往下。
像是着了魔一样。
江流一动不动,任由她抚摸,仿佛眼前不是凶残暴戾的丧尸,而是什么珍宝般的存在。
黎雾只觉得有什么断断续续的画面场景挤进脑袋,发疼发胀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倒抽口气。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女人被困在一张医用床上。
她战栗不断,听着黑暗中的脚步声缓缓靠近,不住的哀求,却还是没能阻拦对方将每日一次的药液从针管推进她的身体里。
胳膊上的无数针眼,都代表着她每一天地狱般的生活。
剧痛之下,女人浑身不受控制的抽搐,不成调的声音从喉间挤出,嘴角都溢出白沫。
戴着口罩的男人端着摄像机,对准黎雾拍摄,“贱人,怪就怪你命不好,谁让你是江流的女人,大明星是吗?很快你就不是了,老子倒要看看江流看到自己女人这幅样子,会有什么反应!”
癫狂愤恨的笑声和怒骂,日复一日。
黎雾青灰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可怖,她神色恍惚的看着江流,如同被抛弃的孩子,像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答案,“江,流,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听到这话,江流满眼的痛苦自责都快溢了出来。
伸手想将黎雾抱入怀中,却没想到腰身一紧,被藤蔓直接拉扯开来。
原本还茫然的黎雾收回挥出的厉爪,姣好的面容满是蠕动的黑纹,那模样宛如厉鬼,“滚开!”
江流只觉得心脏都快被一只大手捏碎了,疼得喘不上气,“对不起,我……”
没等他说完,黎雾突然捂着脑袋倒下,疼得发出刺耳的嗬嗬声。
无数零碎的记忆片段涌来,黎雾只觉得脑袋几欲炸裂。
疼得她只想将冲过来试图靠近的人类撕成碎片,但却本能的避开,生怕会伤到他似的狠狠挠向自己的胳膊。
一大块肉被她撕扯下来,露出森然的白骨。
见状,顾夭夭连忙低喊一声:“池树!”
池树会意,掌心绿光一闪即逝,幻化出的藤蔓再次将黎雾捆得死死的。
江流双手攥紧,看着陷入发狂状态的黎雾,沙哑着声音请求池树帮忙,“帮我把她送进房间里,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你还好吗?”顾夭夭有些担心江流拿自己投喂丧尸。
她还从来没看过江流这幅样子,疯狂举动什么的,也很难说啊!
“我没事。”江流视线始终黏在黎雾身上,“你们放心,我还不至于失控。”
他找了黎雾整整半年,甚至动用了基地的力量,可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究竟是谁,把黎雾藏了起来?!
目送江流上楼后,顾夭夭扭头看眼池树,小声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孙坐在沙发上,仰头长呼一口气,全然没有以往的慵懒随意,声音中更是夹杂着些许伤感,“那是江流的未婚妻,红遍大江南北的大明星黎雾。”
顾夭夭对这个新人物很陌生。
池树沉默的坐在一旁。
他们几人都清楚的知道,黎雾对江流而言,是等同于生命般的存在。
作为明星的黎雾,少不了被各种手段蹲点偷拍,江流千防万防,还是疏漏了一回。
就那么一回,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两人同框的某张照片流出,并没有站在一起,只是在街头入框的照片,却被江流惹上的人看出了不对劲。
二话不说抓了黎雾,试探江流的反应,很快,他们的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黎雾对于江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是就此失踪,有关黎雾的各种污秽不堪照片铺天盖地席卷全网。
黎雾被全网唾弃,难听至极的评论更是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