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池树已经完全陷入昏迷。
他双眼紧闭,许久不见的日子里头发长了不少,凌乱的乌黑发丝被冷汗打湿大半,惨败的脸上还有多处冒着血珠的伤口。
池树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甚至已经被黏稠的血液浸透,露出被炸的皮肉焦黏在一起的骇人伤口。
看着顾夭夭都觉得肉疼。
这人……该不会挂了吧?!
想到这,顾夭夭下意识的看向池瑶,见她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不动,垂放在两侧的手却握得指节发白。
检查完伤势后,祝寺神色有些复杂的看池瑶,“伤势太重了,得尽快送回基地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南丰基地离这太远,送回去都凉了。”顾夭夭驳回祝寺的话。
池树伤势太重了,随时都有可能扛不住而被感染尸变。
现在他们要做的是与死神争分夺秒。
顾夭夭撸起袖子,抬手间一把剪刀和水桶凭空出现,她将水桶塞给池瑶:“阿瑶,你装些泉水过来,祝寺帮我按住他的手脚。”
说完,她长呼口气稳住心神,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去剪池树的衣服。
血肉模糊的胸口上皆是触目惊心的伤口,最深是胸腔那道条形砍伤,隐约能看到森白的骨头,十分的狰狞可怖。
这人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的?
顾夭夭实在想不通。
好歹是全文后期最大的反派,能不能支棱起来?
不过,幸好腹部基本都是些不深的划口,不然池树的内脏肠子都要流一地了。
池瑶动作迅速,拎着水桶提过来放到一边,从头到尾没吭一声。
顾夭夭手腕一转再次多了个小碗和一条毛巾。
先是舀了小半碗灵泉水,另一手用力掐开池树的嘴强行喂下。
剩余的灵泉水都润湿毛巾,继续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他沾满血污灰尘的脸。
比起灵泉水,酒精和各种包扎用药都弱爆了。
取出把镊子,顾夭夭集中精神,将深入血肉里的木刺及碎石等异物逐一清理。
整个过程中,池树痛得浑身抽搐,双唇紧绷成一条直线,胸腔剧烈起伏呼吸紊乱。
就连手臂上都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冷汗不断地从额间滚落。
每一处的伤口,都被一一挑开检查。
所有撕心裂肺的剧痛再次更加猛烈的重来一次,昏厥中的人都克制不住生理性的抽搐。
可即便如此,在场的三人一兽愣是没听到池树吭过一声。
清理完伤口后,顾夭夭直接用灵泉水仔细的清洗一遍伤口。
做好能做的一切后,顾夭夭脑袋里的弦像是彻底松开,在后一跌,累得手都在颤抖。
不知道过程废了多长时间,顾夭夭只觉得自己四肢都感受不到了。
“祝寺……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剩下的,就只有包扎和替换干净衣物了。
顾夭夭用抖如癫痫的小手在身边一挥,一盘纱布和干净整洁的一身男装再次凭空出现。
“顾夭夭,他会没事吗?”
脑袋发麻间,眼前多了一个装满水的小碗。
顾夭夭抬眼,看到一双乌黑瞳仁里微不可察的期翼和悲痛。
明明难过,却硬扛着不去多看池树一眼。
池瑶的性子倔到了极致。
幼年的分离不是池树自愿,但后来,确实因为种种原因池树没能回来亲眼看她一面。
“有顾大夫出手,他绝对不会有事的!”故作轻松笑笑,顾夭夭耸了耸肩保证。
现在有灵泉水在,池树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对于外伤和内伤,灵泉水都有神奇的作用。
顾夭夭出了个神,不知道对她这幅身体,有没有去除癌细胞的作用……
祝寺用纱布替池树包扎好,并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池树一直紧锁的眉头似乎也有所松缓。
处理好一切,接下来似乎也只能等待。
祝寺环顾四周,忍不住开口询问:“顾夭夭,这里是什么地方?”
顾夭夭灌了几口灵泉水,也不瞒着他,“这里是玉珠里的空间。”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祝寺:“是你带我们进来的?”
顾夭夭摇头,“不是,我之前试着阿瑶进来,但都失败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池瑶突然开口,“研究所爆炸时,你们是躲进空间了?”
不愧是她女鹅,一猜就中。
顾夭夭点头,抬起自己的手腕展示,“我刚才看到池树的手腕上,也多了跟我一样的玉珠印记,而且,上次他也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听到这话,祝寺眼神亮了亮,一副有了新发现的振奋模样,“会不会是在危急情况下,玉珠印记能够把绑定的人传送进空间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又该怎么解释?”顾夭夭摸不着头脑。
祝寺沉思一会,“有一种可能,玉珠本来就是池树的东西,他的权限在你之上,昏迷前他强烈的执念让空间也把我们带了进来。”
强烈的……执念?
这词用在池瑶身上她可以理解,毕竟池瑶是池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