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默的餐具,对一边的诺顿道,“小殿下看起来似乎还是有点惧怕您。”
诺顿放下杯子,杯子跟杯托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是吗?”
疑问句被他说出了陈述句的语气。
阿德莱德没有被诺顿的冷淡唬到,他提醒道,“您没发现吗?在您面前,小殿下总是过于紧张了,他甚至都没有笑过。”
诺顿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叶默小时候坐在叶知远怀里仰头笑着,喊爸爸的情景,但也只是小时候罢了,他已经错过了那个阶段。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尊心很正常。”
阿德莱德站在一边,“您真的觉得这是父子间正常的相处模式吗?”
诺顿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还有几个兄弟姐妹跟父亲的相处,父亲跟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就算虫潮来临,他行程最忙的时候,他也会留出时间来跟他们还有母亲在一起。
他们都争着跟父亲交手,在父亲面前他们不必顾及什么,只需要酣畅淋漓地使出所有招数跟力气就可以了,那种兴奋还有战斗时的乐趣最让诺顿怀念。
阿诺他们在父亲面前也是如此。
诺顿考虑后道,“之后我会空出日程,跟阿诺一起负责起他的格斗课。”
阿德莱德语塞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收走了诺顿还没有喝完的酒杯,“您该处理公务了,陛下。”
晚上,临睡前,阿德莱德去给叶默送了新睡衣,他提醒道,“小殿下,过几天格兰斯就会进行公布新成员的仪式了,我希望到时候您不会太惊讶。”
叶默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临关门前,叶默对阿德莱德笑了一下,“谢谢您之前给我的礼物,我很开心。”
很柔软很动人心弦的一个笑。
阿德莱德也笑了起来,“您高兴就好。”
等叶默关上门后,阿德莱德又想起了诺顿的话,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
门被敲了两下,叶默已经习惯了,阿诺经常来找他,但这次,门外不只是阿诺,还有诺顿,他们都穿得很正式,腰间也挂上了佩剑。
“今天我们去拿你的剑。”
叶默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墙壁上还挂着诺顿之前赠与他的佩剑。
阿诺弯下腰,“不是这个,你还会有一把新的剑,之后还会把你的名字刻上去。”
怕叶默误会,他又加了一句,“你的新名字。”
叶默眼睛睁大了一点,“我的新名字……”
诺顿朝他伸出手,“走吧。”
叶默听不太懂诺顿的话,但他有些忐忑不安,对于未知,对于不知前路的迷茫,但他只犹豫了一会儿,就伸出了手,走不走下去的决定权,并不在于他,一直如此,不管喜不喜欢,害怕还是高兴,无论感受如何,他能做的也只有接受。
诺顿跟阿诺带着叶默去了四楼,那里是宫殿最高的一层,叶默从来都没有去过,这座宫殿太大了,甚至有规模不小的图书馆还有博物馆。
诺顿跟阿诺一前一后走着,宽阔的大厅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
这里是格兰斯的荣耀殿堂,放着格兰斯的宝座,记载着格兰斯取得的胜利,挂着格兰斯的画像,存放着格兰斯的珍宝。
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就挂着一幅画像,有男有女,都是黑发黑眼。
叶默忍不住去看,有时候就落在后面,被阿诺提醒道,“先去取剑,等一会儿再跟你介绍。”
他们最后来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很大,存放着数把剑。
右边架子上数量更多一点,左边则数目寥寥。
诺顿轻轻将他推进去,“去选一把吧。”
叶默先看的左边,剑上有一些被使用过的痕迹,有一些划痕跟磨损,他注意到剑柄上刻着名字——艾德里安·格兰斯。
阿诺提醒道,“看右边,右边都是还没有被挑选过的。”
叶默就要转身去另一边,他的视线突然停留在了摆放着剑的台子上下面雕刻着的一行小字——此剑属于已经死去的艾德里安·格兰斯,他死去的时候,只有二十六岁。
叶默听过这个名字,他是上一代的格兰斯,诺顿还有阿诺的兄弟。
左边一共五把剑,每一把都属于一名死去的格兰斯。
叶默突然意识到,这意味着,除了阿诺还有诺顿之外的每一个格兰斯,都真正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