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娘子来县城时间并不算长。”县衙边说,边看着面前之人的神色。他小心试探着宋承是否对此真的一无所知。
原来县衙在看到宋承的那一刻,并没有像师爷一样权当眼前这人是同那江娘子的夫君长相相似的,他是完全把这人当成了江娘子的夫君。
县衙知晓眼前之人竟然是皇上,便将宋承误会成魏昭,以为他抛弃了宝真后又故地重游。
当今圣上微服私访,与一女子在一起,而女子有孕后圣上却悄然离开,没过几日又以圣上之名回到此地故地重游……这样的故事并不算稀奇。
纵使县衙这样一个想要巴结圣上之人在自己想通这个故事以后,也依旧在心中为宝真鸣不平。
多可怜的江娘子啊!
刚才江娘子看到圣上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此刻的她该有多么伤心欲绝……
“什么?!”
宋承突然拍案而起,死死盯着眼前的县衙,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她有喜了?!”
县衙见宋承这般惊怒,不由愣神,不等回答便先听到那接连不断的怒骂声传来。
“这个下贱东西,居然敢如此不守妇道!”
宋承当场变脸,大骂特骂,好像要把这一辈子知道的脏话全都用在
宝真身上。
县衙听到宋承骂得如此难听,更加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皇上会有如此口无遮拦的时候。
若不是气急了,大抵也不会如此愤怒。
此刻的县衙心里泛起嘀咕。
莫不是江娘子的身孕有什么问题?
宋承仍在不断叫骂,气得好像恨不得把宝真揪过来生吞活剥一样。
他分明嫌弃宝真,却在听到宝真有孕时这般气愤,不过只是心中的男子主义爆发罢了。
宋承不敢相信那样痴迷于自己的人居然会和其他人有孩子。这是对他男子魅力的羞辱,所以宋承才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尤其是在宋承养尊处优这段时日后,他更是自觉地把自己摆在更高的位置上。
让这样一个身份与自己悬殊这么大的“童养媳”给自己戴了绿帽,是宋承绝对无法忍受的。
宋承正骂得起劲,恍惚之间却瞧见一抹身影正在靠近。他立即冷静下来,迅速的变脸也让县衙深感疑惑。
皇上这是怎么了?刚才还那般生气,现在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正在县衙好奇时,一人的声音便从自己身后传来。
“皇上,属下已经让人家马牵至府衙马厮。”
章隐说的这句话让宋承瞬间想起自己方才赌气让他出去的事,旋
即略显心虚地把目光挪开,闷闷地“嗯”一声。
“皇上明日还要巡视,早些入寝吧。”
章隐的话像是相劝,可语气中却带上警告。宋承原本还想要摇头,一抬眸却正对上章隐眼中的森冷。
他心底的畏惧瞬间被勾起,只好松口,抬眸看向旁边的县衙等人。
“你们都退下吧,朕要歇息了。”
县衙与其他众人一听,立刻行礼告退,而章隐在众人离开后只是看宋承一眼,也转身离开。
章隐没有跟宋承说任何话,却比再次警告更让宋承紧张不安。
章隐离开后就站在房外这样看着,见宋承屋内熄了烛火,方才转身准备去见魏昭。
就在章隐转身走出院门的那一刻,一抹身影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方才只是佯装入寝。
宋承小心翼翼从床上起身,蹲着来到窗边。
他谨慎地上挪一些看向外面,察觉那人并不在院内后这才放心,转而换好衣裳,悄然推开房门,趁着夜色离开。
另一边的章隐没过多久便见到魏昭。
他同魏昭恭敬行礼。
“平身。”
魏昭甚至都没有让章隐将这礼行完。
此刻有比这些形式上的事情更重要之事需要商议。
“我今日去了张钦颂房外,听到他同手下
人说话。”魏昭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章隐。章隐听过后瞬间意识到一件事。
张钦颂又要动手了。
“皇上可需要属下先将他缉拿?”
魏昭摇头。
现在证据不足,缉拿张钦颂只会打草惊蛇。
“此刻拿下,不如抓他现行。”
魏昭此刻心中已有计谋,同章隐说过后两人就将计谋商议敲定。
这时章隐本该离开,但他看着魏昭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还是跟他说出宋承已经和宝真见面的消息。
此话一出口,魏昭眼神顿时变化。
惊讶,犹疑,担忧……所有的情绪尽数混于他的眸底。
他和宝真见面……那自己的身份恐怕是瞒不住了。
魏昭想清楚此事,还没等有对应的想法,就又从章隐口中得知另外一件事。
“夫人还抓到了一个暗中在香料里下毒的侍女。”
章隐将今日在院中所说之事尽数与魏昭讲明。
得知此事后的魏昭骤然冷笑。
自己还以为他们会在明天才开始准备行动,没想到现在就沉不住气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