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猫下身子,悄然走过眼前的屏风,转而来到房外小心蹲下,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房外竖着两扇屏风,瞧着倒是雅致,却也着着实实的给他提供了便利。
魏昭悄然潜入张钦颂的住处,本还想着不知该在何处藏身,结果就瞧见这两扇屏风,旋即选好一位子。
他刚蹲下,便瞧见一身穿官服之人匆匆走进屋内。
魏昭仅是打眼一瞧,便瞬间将眼前这个人和自己记忆中指挥刺客的那人影重合。
张钦颂丝毫没有察觉到屋外屏风的异样,此刻他心中正十分焦急,全然没顾其他的,匆匆回到屋内后便一屁股坐下,全然没了在外人面前的沉稳内敛。
“主子。”
魏昭听到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便小心地朝着那边挪去,终于挪到了张钦颂靠近的那一面墙外。
此处是驿站,墙并不能很好的阻隔声音。
里面的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说话都是压着嗓子说的。
张钦颂此刻定是十分焦急,所以就算是使劲压制着自己说话的声音,却也依旧能够让魏昭听个大概。
“没用的东西!”
屋内的张钦颂满心不满,对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手下人发难。
手下赶忙低头。
但这并不能
消除张钦颂的火气。
他周身涌现着强烈怒意,满脸怒色地瞪着眼前的手下,猛地一拍身旁桌子,压低身子倾身向前,死死盯着手下。
“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机会接近皇上,要你有何用?!”
手下一听,更是不敢吱声。
他这段时间也正在努力,只是圣上整天饮酒作乐,实在没有办法接近。
更何况圣上身旁还有一个章隐让自己处处谨慎。
不知张钦颂是否也是想到了皇上身旁的章隐,顿时咬牙切齿,手攥得青筋暴起,忍着才没有猛锤桌子发出过大的声响引来旁人注意。
“上一次,上一次没有让他丧命就算了,反而让章隐找到的机会,将北方的那几人尽数斩杀!”
张钦颂一想起上一次失败的行动,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站起来直接将眼前的手下踹倒在地上,但又顾忌着此刻身在驿站。
纵使自己住在一旁厢房,与其他房间之间隔着些许距离,却也仍旧怕引来旁人。
听到主子说起上次一事,手下却又想起另外一件担忧之事。
“主子,属下担心……现在如果行动的话,会暴露您是那些人扶持上来的新官……”
其实他在行动时也常常顾及这一点,所以才在没有办法长
时间接触到皇上的情况下,也迟迟没有办法谨慎小心又不暴露地动手。
听到手下所说的话,张钦颂却是勾唇冷笑,似乎并不把他口中所说之事能够涉及到的那人放在眼里。
“现在的皇上太惜命,只知道玩乐,又有何好畏惧的?”
张钦颂说着,身子向后靠,重新倚回到椅背上,方才的急迫之感好像瞬间消失了。
他冷笑过后挑了下眉,眸光逐渐锐利。
“真没想到啊,发生那件事后他居然还敢重新远离京城,来到此处。”
张钦颂还以为皇上在此处遭遇了刺杀后便不敢重返旧地,真没想到他胆子还不小。
既然又来到旧地了,那若是不让他回忆回忆旧事,岂不是浪费了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
想到此处,张钦颂面色微沉,紧盯着眼前的手下冷厉出声:“记住,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若是再敢失手,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此刻就在外面听完全程的魏昭瞬间顿悟。
看来张钦颂又要动手了。
“是。”
见手下人乖乖回答,张钦颂忽然有些不耐烦,瞥了他一眼后用另一只手撑着额头,不耐烦地摆摆手。
“行了,你走吧。”
手下再次低头,转而匆匆离开。
他走到门前
,小心翼翼从门缝里观察着外面,确定附近没人,这才侧身从打开一点的门里挤出来匆匆离开。
等他一走,魏昭这才从屏风外走出。
现在既然已经知晓了张钦颂的计划,那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布下天罗地网后,静等着张钦颂掉进陷阱里。
魏昭侧头朝着身旁的墙壁望一眼,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到张钦颂此刻惬意又兴奋的料想着未来的模样了。
他不再多留,悄然离开,心中暗下决定打算去找章隐,将此事告诉他后让他仔细布局。
而另一旁的章隐就站在宝真的院门处。
“江娘子。”
宝真看到是章隐前来,下意识捏紧自己藏在身后的香料。
“江娘子勿怕。”
张钦颂再一次扯出那略显生疏的笑意。
在再一次看到章隐笑后,宝真又觉得这笑容甚是熟悉……章隐刚刚笑的时候宝真就察觉到了,只是没有想起,可如今再看到时,她却恍然大悟。
眼前这个人自己确实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在府衙之中,而第二次是他在外面敲响了房门,问自己借醋。
是他……
“江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