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结结实实地愣了片刻,喉咙上下滚动,硬生生岔开视线。
“晚上炖鸡吧,东西我帮你放进去。”
眼看着体贴的承哥把东西都搬进屋里,宝真才美滋滋地收拾起山鸡。
魏昭抓的这只山鸡体大肥美,看的宝真小脑筋一直转。
这可是好东西呢!
爹说过,一只山鸡可以卖一贯钱,这么肥肯定更多,足够一家人一个月的粮钱了。
宝真犹豫再三,晚上做饭时还是留了一半,打算第二天卖出去换点现钱。
哪知道晚上一上桌,魏昭就皱了眉。
“你就做了半只鸡?”魏昭一开口,宝真不太好意思地垂下头,以为是在责怪自己。
“现在山鸡好贵呢!家里用钱的地方紧,我就想明天把鸡卖了,换点钱留着给相公买点东西。”
宝真越说声音越小,露出一抹不太好意思的笑,一对小梨涡若隐若现,听的魏昭有些好笑,将仅剩的一只鸡腿夹到宝真碗里。
“我能打一只就能打两只,一只鸡而已,还能短了你吃的。明天我再给你打,拿去吃还是拿去卖都随你高兴,吃饭吧。”
说完这话,魏昭自己也愣了愣,他原本是打算晚上就走,可是看着听自己说了些话的宝真,承诺直接吐出口。
“相公你吃,我喝粥就好,相公真厉害。”宝真对魏昭的话深信不疑,承哥说会打就一定会打,怎么可能骗自己?
被夹出去的鸡腿被送回来,夹过去的鸡肉也被送回来,几个来回之后魏昭皱起眉头俨然有些不快,宝真这才老老实实的停了筷子。
肉真好吃真嫩,承哥回来了也真让人高兴。
就算是童养媳,宋家也本着成亲前不住一屋的规矩,魏昭喝了药就看宝真抱着没几两重的被子要推门出去,下意识叫住人。
“你去哪儿?”
宝真乖巧回答,“回房休息呀!”
眼看着宝真手指的方向,魏昭一双剑眉再次簇起。
宝真手指的方向分明是柴房旁边的一间小屋,白天魏昭看了一眼,又破又旧,里面还堆放着一些杂物,现在细细想来,杂物旁边没两根木头撑着的应该就是宝真的“床”。
这家人就让她一个女孩子家住这种地方?
“你回来,别住外面,屋里又不是没地方让你睡。”魏昭闷声说。
随后直接将她的被子抱过来。
可是看了一遭,能住人的也就两间屋,其中一件还上了锁,应当是那对夫妻。
那剩下的,也只有他醒来时睡的那一间。
“相公,我住哪里都是一样的。”
宝真好脾气地看着自己等了四年之久的相公,“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小屋正好避暑,舒服的很,况且明早起来我还要干活,睡这儿早上难免吵到你,你受了伤,要好好休息。”
字字句句,都是为了自己,魏昭本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眉头拧得更紧,反手抓住宝真带到自己屋里。
床上是宝真下午为了让魏昭睡的更舒服,重新铺的床面。
里面都是新打的棉花,又暖和又松软。
宝真自己在打完床面后也只是浅浅地摸了一下,现如今魏昭却是将她的被子直接放在上面。
见宝真站着不动,黑白分明的眼盯着床。
魏昭抿唇,窘迫的说,“你睡这儿,我们中间放个枕头,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还煞有其事地取了个较长的枕头。
宝真脸颊微红,被昏暗的烛光一映,显得格外好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魏昭。
“谢谢相公。”
宝真听话惯了,就算觉得可能有点于礼不合,但是相公的要求她还是乖乖应承。
爬上床,宝真乖巧地在自己的位置上躺的安分,要不是微弱的呼吸声提醒魏昭,他身边的确躺了一个人,魏昭恐怕会将这一切当成错觉。
先睡吧,魏昭舒展眉头,大不了明天帮她多打几只山鸡,就当做照顾自己这一天的谢礼。
吹了灯,宝真动作轻缓的回到床边上,摸黑将鞋子脱了,外衣也脱下来放在一边,才摸索着爬上床。
眼睛适应了黑暗,看着男人宽阔的背部,宝真心跳有些乱。
一会儿后,慢慢的挪了过去,攥住了男人一点衣角,这才安心的睡了。
隔天一早,魏昭听到门外的鸡鸣声还没太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好像在等什么,半晌后猛然回神。
低下头,魏昭发现自己胸前的伤明显被重新包扎过,床头还放着一碗温热的汤药,明显是有人早起帮自己做的这些。
想到昨晚睡前的打算,魏昭不多犹豫下了床,推了门就看见抱着竹筐的少女站在大门前,和村里的村民打招呼。
“是呀,承哥已经回来了,有没有功劳不重要,人能回来就行。”
宝真一早去村边小溪洗衣服的时候,就碰见几个相熟的娘子。
大家都知道宝真是宋家的童养媳,苦等上战场的丈夫,战乱年代,大家心里多多少少担忧的都是同一件事,眼下在意的人都回来了,也多了打趣的心思。
“看看宝真丫头,这一晚上精神好的哟,这下你和你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