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打定主意,说办就办,也不拖着,先派人去支使了那赌坊的人让他们催债。
又等了两日,得知楚星滢能外出走动,去了楚一棠的脂粉铺子里的消息,就跑来叫上苏秀秀一起。
她还多叫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跟着,就是为了避免万一楚星滢脑子又一冲动,冲撞到苏秀秀。
楚一棠的小铺子就开在近云楼后头一条街上,因为近云楼的开张,这条街最近的客流量也有不少。
她那小铺子光是开下来就把手里的银钱用去不少,已经雇不起太多人手,所以许多事必须亲力亲为,她几乎日日都在铺子里。
这会儿苏秀秀和楚乐到的时候,才发现那小铺子里竟已经挤满了人。
楚乐顿时有些不高兴:“这楚一棠,生意做得这么好?”
可待仔细看去,她才发现不是她想的那样。
好像里面的人在争吵什么。
楚乐来了兴趣,拉着苏秀秀下马车过去看热闹。
待走近了,她立刻就认出来,这挤在脂粉铺子里的人不是朱太师府上的几位千金嘛!
楚乐向来不喜欢朱太师府上这些小姐,可对她们也印象深刻。
毕竟她们三个都是朱太师夫人膝下的女儿,取的名字从大到小依次叫做:朱宝珠、朱玉珠、朱金珠。
她头一回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还是在五岁,那会儿她很是吃惊,怎么这天底下还有人叫宝猪、玉猪、金猪的!
其次就是太师府上这三个珠,各个性格都是要强的,平日里自然是叫人离得远远的了。
此时朱宝珠嫌弃至极地看着楚星滢:“不是本小姐挑你们的毛病,你们这里卖的货也太次了吧,这是人能用的东西么?”
朱玉珠也捂嘴笑道:“哎呀,楚星滢,你也不怕用了这劣质水粉烂了你那张脸,以后你还有人要么?”
楚星滢显而易见地被挑起怒火,就想说话,那朱金珠却附和自家姐姐道:“二姐,你别说,这烂人烂货才相配呐。”
“你们...”楚星滢今日过来,确实是想蹭楚一棠些胭脂水粉回去用的。
毕竟她若是不打扮,哪来的资本去勾搭梅侯爷。
可这三姐妹过来后,没事找事,又是说这个胭脂劣质,色太淡,又是说那个面粉太臭,不是给人用的。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她们不就是想找借口欺负她!
楚星滢正要讽刺回去,却见楚一棠愣愣看着门外,不由一阵恼火,都被人羞辱到这个份上,她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她顺着楚一棠的目光,很快发现了楚乐和苏秀秀。
两人均是一身锦绣罗裙,用的是上好的湖丝,衬得二人贵气天成,光鲜亮丽,那发上随便一支簪子,都价值连城,抵得上这铺子里所有的胭脂水粉。
楚星滢看着那些自己曾经唾手可得,如今却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如今就穿戴在自己厌恶的两个人身上,此时此刻,她的自尊心如同草芥般被踩得粉碎。
可这份心情很快又转化成了恼恨,她厌恶两人的脸,更厌恶这两个人和她们的身份,可却对二人毫无办法,于是只能默默在心里自我安慰。
她们两个今天的光鲜亮丽,都是压榨他们楚家得来的,迟早有一天,她们全得还回来。
她们有什么好优越的,不知检点、心狠手辣又虚伪至极的女人!
楚星滢在心里拼命贬低着两人,才给自己勉强带来了一点儿心理安慰。
可很快,方才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三个太师府小姐就赶紧对苏秀秀二人毕恭毕敬起来。
“摄政王妃,李娘子。”
三人行了礼数。
虽说太师府的地位也不低,不用给国公府或是尚书府的人行礼,可谁叫朱太师从前是先帝的亲信呢,如今他的权利也在慢慢被架空,慢慢变成一个虚职。
所以主动跟楚乐打招呼,总不会叫人挑出错处。
楚星滢还在嫉妒得发狂,那边楚一棠也给苏秀秀行了个叩拜大礼。
“民女见过摄政王妃。”
这下举动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她身上,众人似乎未料到,从前心气高傲的才女,此时竟然会主动对昔日的仇人行跪拜大礼。
苏秀秀一时间也被她给整得愣了愣,旋即叫她起身。
这下,一边的楚星滢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她恨恨瞪了楚一棠一眼,最终还是没跪。
苏秀秀不跟她计较这个,可不代表楚乐不计较。
见她连点表示都没有,当即冷笑一声:“怎么,这位还是什么千金小姐不成,见了摄政王妃还不行?”
楚星滢见她抓住自己不放,大感屈辱,可她又怎么愿意给苏秀秀下跪,于是据理力争道:“好歹也是昔日的姐妹,你们怎可如此不念旧情?如此欺负人!”
楚乐险些被她逗笑了:“谁跟你是姐妹?楚二小姐该不会是嫁了一次人,脑子被婆家打坏了,忘记楚家二房三房早已被楚家族谱除名的事了吧!”
在场众人谁会不知这件事,都明白楚星滢是装傻,可她似乎还想装到底:“原来大姐还这么关心我呀,我跟婆家关系不好的事你都知道,不过我已经跟前面那毫无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