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在大理寺、都察院、云南臬司任上屡破奇案。连锦衣卫的老阎王常歌都知道他办案能手的美名。
这件赴任途中遇到的凶案,对他来说是张飞吃豆腐,小菜一碟。
周新镇定自若的吩咐书童:“小憨,你立即去附近的上虞县,让县令带着衙役来。”
随后,周新从行李中拿出一块布,又拿出水囊将布蘸湿,捂住了口鼻。顶着尸臭检查尸体。
一直到日暮时分,上虞县的黄县令、二十几名衙役才在周小憨的带领下进得四明山,找到了周新。
黄县令不敢怠慢,连忙给周新磕头行礼:“下官上虞县令黄庸,拜见臬台大人。”
周新一摆手:“俗礼就免了罢。”
随后周新指了指尸体,他其实已经找到了线索,却想考考黄县令:“黄县令,你的治下发生了命案。你觉得该怎么查?”
黄县令瞥了一眼烂透了的尸体,差点没吐出来。旁边的衙役给他好一顿捋后背。
随后黄县令道:“臬台大人,四明山中时有匪徒出没,劫杀过往的外地客商。这尸体已经烂的看不出脸来。再加上可能是外地人。根本就没法查。典型的无头案啊。下官带着差役将他埋了,上几炷香也就罢了。”
周新
面露不悦:“什么话?自古人命关天!按你的意思,案子就不查了?”
黄县令低声下气的说:“臬台大人息怒。不是下官不查。只是这尸体已经烂了,查不出身份,也就没有苦主。依《大明律》。无苦主不成案啊。”
周新叹了口气:“我说黄县令,你好歹也是一县的父母。大明的七品命官。怎么遇事如此得过且过?谁跟你说查不出身份的?”
说完周新走到尸体身边,俯下身子,指了指腰间挂着的一个小小的印囊。
他从印馕中拿出一个小木印。让书童小憨从行李中拿出印泥,盖在了纸上。
周新将纸亮在黄县令面前,只见纸上是六个字“祥云,二等夏布”。
黄县令大惑不解:“这是?”
周新道:“这是卖布的布贩子,给自家布盖的小印。”
元明两代,江南布贩爱在自家贩卖的布上盖小印,就像是早期的商标加合格证。
祥云应该是字号。二等夏布则是布的品级。
周新吩咐:“这案子想破易如反掌。黄县令,你立即派出衙役,在上虞县及临近各县,查找盖有这小印的布匹。
若查到,立即将卖布之人传到县衙。顺藤摸瓜便能破了这个所谓的无头案。我就在上虞县内,等
着你破案。案子不破,我不去杭州上任。”
黄县令拱手:“臬台大人断案如神,下官佩服。”
周新丝毫不领情:“黄县令,不是我说你。省里管刑名的是臬司。县里主管刑名的,是你这个堂堂县太爷!
如此简单的案子,你上来就说‘查不清’、‘无头案’。难道贵县的刑名,你以前都是稀里糊涂办理的?
我在贵县等待破案的这几日。会清查贵县的刑名档案。若有冤案,我定向朝廷上折子参你!”
周新不愧是能员干吏,在上虞待了六天,审阅了三年来的一百多件重案案卷。
有冤屈的案犯,全部从县衙大牢内提出。审明结案,还含冤者清白。
黄县令那边。有一省按察使监督,他不敢马虎。广撒衙役,各处走访。终于在临县找到了盖有尸体身上小印的夏布。
他将布贩传到县衙,顺藤摸瓜,将盘踞在两县交界处的一伙儿贼人一网打尽。
把贼人抓进县衙后,黄县令动了刑。贼人供认不讳,交待了在四明山中杀人越货的经过。
黄县令整理好案卷,交给了周新。
周新这才离开上虞,去杭州赴任。
因海溢事件丢官的上一任按察使,可以说
是太子朱高炽用人不当。
那人是个学究,当学政更合适。但掌管刑名,着实办了一堆糊涂案。浙江臬司衙门内,陈案成堆,冤案无数。
周新花了半年的时间,梳理陈案,平反冤案。浙江各大牢中含冤的犯人评价:周新至,我得生。
仅仅半年时间,浙江一省的冤案清扫一空。
周新还屡破奇案,急案。
某位杭州商人怕归家途中被劫,把装着三百两白银的包袱藏在山神庙的神像底下。回家后,他只将此事跟妻子说了。
第二日,他带着两个镖局雇来的镖师前去山神庙取银子,银子却不翼而飞。
商人到臬司衙门报案。
周新仔细询问了经过后,微微一笑:“老兄,你带的四方平定巾有些发绿啊!”
商人大惑不解。
周新传来商人之妻,根本没用刑,只用了些审讯上的言语技巧,便让其妻承认与人私通。是其妻告知姘夫此事,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