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中哭声震天。这一幕似曾相识。永乐帝伤心欲绝,在一众臣子的劝说下回到了后殿之中休息。
常歌听到了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纪纲终于动手了!
哪曾想纪纲竟来到了常府,主动找到了常歌聊这事儿。
常歌让下人给纪纲上了茶。
纪纲似乎有事儿要说,又说不出口。只能跟常歌尴聊:“师傅这一阵身体可好?”
常歌喝了口茶:“托你的福,一切都好。”
纪纲又问:“小师弟可好?”
常歌点点头:“好得很。一天吃七次奶。”
纪纲接着问:“小师娘可好?”
常歌放下了茶盅:“好。一天喂云翔七次奶。我说纪纲,你有话就直说,别在这儿脱了裤子放屁。”
纪纲叹了声:“唉,师傅,你是不是觉得成国公朱能是我杀的?”
常歌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之前就跟我说,如果朱能在南境出了什么意外让我别插手去管。又承认往广西那边派了卫里几名搞暗杀的好手。皇上用我对付解缙,用你对付朱能也是明摆着的事儿。
不过,这始终是皇上的意思。我
不会巴巴的派人跑去南境调查成国公的死因。”
纪纲却道:“师傅,您大错特错了!朱能真的是染了瘴气,病重不治而亡的!”
常歌凝视着纪纲:“哦?”
纪纲道:“是我猜测错了圣意。那日皇上暗示我对付朱能。我以为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要将朱能除掉。我将那几个搞暗杀的好手派到了南境,就去了乾清宫旁敲侧击的请示皇上。
皇上只反问了我一句话‘解缙是什么下场?’解缙只是被贬官。我当时心领神会,皇上是想让我在南境搞搞栽赃,让朱能受个惩处或训斥。对他略施薄惩,希望他能够幡然悔悟,别再跟二皇子搅合在一起也就罢了。
栽赃朱能这事儿倒是好办,二十万大军军饷、粮台繁杂。在上面动动手脚也就是了。
哪曾想,我还没动手栽赃。他就死了!师傅啊,我没必要骗您老。这是真的。”
常歌问:“你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我?就不怕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嘛?”
纪纲道:“师傅,我是感觉......栽赃了半辈子旁人,这回好像被老天给栽赃了。心里堵得慌。成国公是忠义良将。虽说有一身臭毛病,可他始终是靖
难的大功臣。我们同在北平燕王府时,他待我也不薄。我总感觉好像欠了他什么一样。”
常歌摆摆手:“我明白了。你是因为动过杀成国公的心思,所以良心上不安,对嘛?”
纪纲点点头:“对。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按理说,我这么个锦衣卫的头子,干的就是整人、杀人的差事。可这一回,人虽不是我杀的,我却有一股子愧疚感。所以来找师傅您交交心。”
常歌叹了声:“唉。你是想让我开导你?咱们干的是腌臜差事,遇到良心不安的事,谁也开导不了。不过,成国公中了瘴气身亡,这事儿可靠嘛?别是你之外的其他人对他下的手。”
纪纲道:“师傅,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在南境的弟兄,绑了给成国公看病的几个军医,私下里严加审讯。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传来了。”
常歌道:“嗯。既然皇上没想杀朱能。朱能死了咱们就得查。不过我推测,降臣派的人没有这个胆量敢派人暗杀朝廷的公爵、征夷大将军。有很大可能,是对面的安南叛军派人干的好事。”
纪纲起身:“师傅放心。十日内,南境那边的弟兄一定会查出结果。我心里堵得慌,
这事儿又万分隐秘。只能在您老面前敞开心扉一回。现在话说完了,我心里也好受些了。徒儿告辞。”
常歌却道:“慢着。我最近光顾着孩子了,一个月里倒有二十五天没去卫里当差。有件事你去办吧。派几个人到广西,盯住解缙。他要是有风吹草动,你立即告知我。”
纪纲点点头:“好,师傅。”
十日之后,被纪纲派到南境去的锦衣卫飞鸽传书,传回消息,说朱能的确是身染瘴气而死。
常歌得知后怅然若失。
他对蓝新柔感慨:“人的命运真是无法捉摸啊。朱能一世英豪,想当年在滹沱河,他带着三十轻骑就把耿炳文几万人追得满地跑。靖难之役打了三年,更是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刀山火海、枪林箭雨都闯过来了,谁能想到最后死于瘴气。”
蓝新柔道:“我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说三国时的蜀国猛将赵子龙,一辈子身经百战,没受过一丁点伤。他七十六岁娶了个十四岁的小妾。小妾跟他行了房,夸他老而弥坚、老当益壮。赵子龙听后吹嘘自己连几十万曹军都不怕,还怕一个床上的一个小女子?
小妾贪玩,拿出一根绣花针。说曹兵
没给夫君身上留下伤,我今日倒要给夫君身上留点伤。
接下来小妾一针刺向赵子龙。结果用力过猛,针竟扎入了赵子龙的血脉中,随着血钻到了心窝。
一代英杰赵子龙,当时就死在了床榻上。
我觉得故事里的赵子龙跟咱们的那位亲家公差不多。”
常歌“扑哧”一声笑了:“这故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