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猛然从王座上站起,手拿西瓜,步履稳健的走向张昺、谢贵。他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张昺、谢贵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放下了手中的西瓜。张信则镇定自若的用手挑着西瓜籽儿。
朱棣一改刚才气息奄奄的腔调,声如洪钟:“我乃太祖血脉!孝慈高马皇后嫡出!当朝皇叔!大明藩王!我做了什么事,皇上一定要逼我死?连我这样身份的人,尚不能保全性命,天理何在?祖宗制度何在?皇上待我无情,那就休要怪我无义了!”
说完朱棣将手中的西瓜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五十名刀斧手从大殿的屏风后冲了出来。顷刻间就将刀架在了张昺、谢贵的脖子上!
煌煌三千年中华史,描述过无数宫廷政变、宴会阴谋里上演的“摔杯为号”的情景。
朱棣没有摔杯为号,而是摔瓜为号。这彰显出朱棣的特立独行。摔瓜为号,也成为了史书中独一无二的历史名场面。
张昺道:“朱棣,你难道真的要谋反嘛?”
朱棣“扑哧”笑出了声:“难道我该洗干净脖子,等我侄儿来砍嘛?”
谢贵提醒张信:“张信,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吹响哨,让卫所军的弟兄们进攻王府?”
张信笑道:“谢都司,燕王府的弟兄把刀横在了你们的脖子上。你们没发现,他们的刀没对着我?”
说完张信将啃光了的西瓜扔到一边:“若是百姓家发生侄子迫害叔父的事,那叫大逆不道。皇家发生这种不幸,全怪皇上身边有奸臣!我已打定主意,追随燕王殿下起兵,除奸臣,清君侧!张藩台、谢都司可有意追随燕王否?”
谢贵痛骂:“张信,你这个叛徒!”
张信反唇相讥:“你搞错了!是朝廷里的奸臣鼓动皇上,违背了太祖所定藩王制度,背叛了太祖!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才是叛徒!”
朱棣开口道:“张昺、谢贵。我且问你们,你们是否愿意追随我?若你们一意孤行,别怪我刀下不留人!”
张昺痛骂:“朱棣!我们岂能跟你同流合污?亏你还知道你是太祖血脉,孝慈高马皇后嫡出!今日你竟做出谋反丑事,待你事败之日,人头落地之时。你好意思到天上去见太祖和先皇后嘛?呵,不对,你这种反贼上不了天,只会下地狱!”
谢贵亦高声痛骂道:“我是东晋名相谢安的子孙!谢家传到我这一辈,足有四十代!四十代人里,什么时候出过追随反贼的无耻之徒?我从军三十年,戎马半生,活到今日已是白赚的了!朱棣,要杀便杀!”
朱棣忽然朝二人拱手:“二位真是好汉子!朱棣佩服!”
佩服归佩服,朱棣却不打算放过两位好汉。他挥了挥手。刀斧手手起刀落,张昺、谢贵的人头如西瓜一般滚落在地。
朱棣对张信说:“可惜,常歌那厮没来。”
张信道:“殿下放心。东莱伯,哦不,常歌那厮尚在北平城中。成为您的阶下囚只是时日问题。敢问殿下,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朱棣道:“不急。等天黑了再说。”
一个时辰后,夕阳西下。
且说王府门外的卫所军,还在枯等着张昺三人押着属官们出府。
终于,他们等来了上司张信。
张信道:“诸位,张藩台、谢都司与殿下相谈甚欢。殿下要留他们在府中用晚宴。他们先各自回营吧。哦,北平右卫的两个千户所留下。一会儿还要押王府属官们回布政使衙门呢。”
北平右卫那两个千户所,从上到下都是张信的心腹。
三个谢贵手下的千户面面相觑。
张信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们在王府外值哨这么多天,着实辛苦。回了营好好吃一顿,歇息几日吧。”
都道是吃饭天大。正好赶上用饭的时辰,张信一句话,让三个千户顿时感觉肚子“咕咕”作响。
其中一名千户拱手道:“可是,谢都司有军令在先,命末将等包围王府。撤回营房似乎不太妥啊。”
张信道:“哦,忘了跟你说了。谢都司让我转告你,即日起包围王府的这道命令取消。”
千户道:“哦,既然如此,末将等就先率军回营了。”
张信三言两语,就解除了卫所军对王府的包围。而且燕王府除了原有的八百亲兵,又多了北平右卫的两千人马!
且说常歌在书房跟杨子恒研究了一下晌从宁王处探得的军情。
常歌喊来一名衙门里的杂役:“张藩台他们押着燕王府属官们回来了嘛?”
杂役回禀:“没见张藩台他们回来。”
常歌一愣:“怎么还没回来?”
他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常歌命令杨子恒,你去一趟燕王府,看看张藩台他们在那边做什么。
杨子恒领命而去。
常歌哪里能够想到,本来稳如泰山的局势,已经发生了转变。张昺、谢贵吃了几口瓜,丢了人头。燕王府的包围已被张信解除。
此刻,燕王府大殿内,朱棣正在下达军令,准备抢夺北平九门!
朱棣站在王府大殿中凝视着北平九门的地图。张玉、张信、朱能、邱福、孟善等将领已经带齐了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