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猛将兄面面相觑。巴雅尔问：“纪纲，你把话说清楚。这上千万两白银在哪里？”
纪纲抖了包袱：“在哪里？在北平、山东、浙江三地的布政使衙门藩库里！在应天城的户部国库里！燕王说了，只要你们跟随他南下靖难，攻下各个地方，各个地方藩库中的银两都有你们一份！待到打下应天，大明国库里的银两亦有你们一份！你们不仅能够得到上千万两白银，还能够得到大明的公爵爵位！”
其实，这是朱棣让纪纲在给三位猛将兄画大饼。
纪纲顿了顿，又道：“除此之外，事成之后，燕王还会挑选六万名汉家美女，赠予你们朵颜三卫的弟兄。朵颜三卫一共三万人，每人都能分到两位美女！”
朱棣这个大饼画的有些不要脸了。这是在拿汉家女子的贞洁换朵颜三卫的效忠。
其实，朱棣根本不会兑现承诺！
朱棣坚信一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的父皇跟蒙人打了一辈子仗，他打了半辈子仗，为得就是守护汉人的财富不被蒙人掠夺，汉家女子不被蒙人侮辱。
如果这个大饼画给三个汉人将领，汉人将领们不一定会上当。
三个蒙人将领则不同！他们的祖先从两千年前起，就爱上了纵马入寇侵略中原，抢夺财富、女人的生活。他们就像是一群以捕食羊群为生的狼。用后世的话说，侵略性和掠夺性已经刻入了他们的基因！这个大饼画在了他们的心坎上！
吉日格勒一拍大腿：“我朵颜卫愿效忠燕王！”
莫日根和巴雅尔亦附和：“我福余卫愿效忠燕王！”“我泰宁卫愿效忠燕王！”
纪纲满意的点头：“燕王得三位猛将，如得能够削金断玉的三柄利剑！”
吉日格勒问：“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带着朵颜三卫的兵马到北平去嘛？”
纪纲道：“不急，还没到时候。你们暂时先继续留在大宁。表面上要做出依旧听从宁王命令的样子来。待到合适的时机，燕王殿下自然会下令你们这三柄利剑出鞘！”
纪纲走出泰宁卫指挥使府邸。他抬头看了看满天星斗，长舒了一口气。这趟差事终于办圆满了。
朱棣对纪纲亦有许诺。不过那不是画大饼，而是一定会兑现的诺言。
待靖难成功之日，朱棣会重设锦衣卫，让纪纲做锦衣卫的指挥使！
北平布政使衙门。
燕王府长史葛诚正在面见常歌。
常歌最近这阵子忙着搜集宁王军中的情报。对燕王府那边没怎么上心。
常歌问：“葛长史，你找我有什么事？”
葛诚道：“发生了一件怪事。燕王府后花园不是养了两千只鸡鸭嘛？今日我路过后花园，偶然听到两个看守后花园的小太监说，后花园里可能是闹鬼。晚上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异响。”
常歌不以为意：“天天听着两千只鸡鸭聒噪，这两个小太监的耳朵可能出了毛病，出现了幻听。还有别的事嘛？”
葛诚小心翼翼的说：“开春随燕王入京，得见皇上圣颜。皇上有话，说会调我回京城为官。我想问问东莱伯，吏部的调令何时下达？”
常歌敷衍道：“葛长史不必心急。皇上是看重你的。把你调回京做六部堂官是迟早的事。你最近只需盯紧燕王府那边就是了。那边有任何异动，一定要及时禀报我。”
葛诚无奈，只得道：“是，东莱伯。”
常歌送走葛诚，来到书房外乘凉。张昺走了过来：“东莱伯，你好闲在啊。”
常歌道：“浮生偷得半日闲。皇上登基这一年，我几乎跑遍了半个大明。唉，我已经是五十三岁的人了啊，太累了。”
张昺让下人搬来一把椅子，坐到常歌对面。他道：“那是皇上信任东莱伯！有些要紧的差事，只能由您去办。”
常歌苦笑一声：“呵，我倒宁可做一只闲云野鹤。你知道我十八岁时的梦想是什么嘛？”
张昺道：“十八岁是个血气方刚的年纪。想必东莱伯那时梦想做个将十万众，横扫天下的大将军。”
常歌摇头：“你错了。我当时梦想自己能做一个安逸的富家翁。唉，你瞧，我上了年纪废话就多。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张昺让人上了一壶茶，他亲手给常歌倒上一杯：“我其实很佩服您。”
常歌问：“佩服我什么？我只是一个满手脏血的家奴而已。”
张昺道：“自吴王府时期，太祖爷就养了一批专办秘密差事的人。这些人鲜有能够善终者。东莱伯却能历经三十多年而不倒，还得到了伯爵爵位，定然有非凡的手腕和智慧。难道不值得张某人佩服嘛？”
常歌道：“我能活到现在，其实全凭运气。好了，天不早了，我先去歇息了。明日还有一堆事要办。”
就在此时，一名旗手卫小旗通禀：“伯爷，辽王府谕德高明远求见。”
常歌惊讶：“辽王府的谕德怎么跑到北平来了。带他来这儿见我！”
辽王朱植，洪武帝第十五子。今年三十二岁。此人骨子里很怂，是个胆小怕事的藩王。
高谕德被带到了常歌面前。
常歌问：“高谕德，你不在辽东辅佐辽王，跑到北平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