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抵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是秦王命我下毒的!我是受了他的指使!”
朱标刚要开口。常歌却道:“太子爷,此等恶妇何劳您亲自审问。我只需一柱香功夫就能问出真相。”
锦衣卫审讯,有着诸多技巧。最高明的审讯方法,可以不动任何刑具,仅用问话的方式就能套出受审之人的供词。常歌深谙此道,但若旁边有一个不懂审讯的人多嘴,则事倍功半。
朱标心道:都说进了锦衣卫,就没有不开口的犯人。今日我倒要亲眼看一看,锦衣卫的人是如何审讯的。
想到此,朱标朝着常歌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常歌对着侍女冷笑一声:“好啊!秦王指使王府侍女毒害太子。按律应该连坐。秦王是圣上血脉,自然不能连坐亲族。那就连坐王府之中的侍女、太监吧!”
说完常歌高声问:“贺升何在?”
贺升进得饭厅:“属下在。”
常歌冷冷的说:“秦王府所有侍女、太监立即处死。哦对了,大明有制,十四岁的孩童可免除连坐死罪。不过这次涉及刺杀太子......这样吧,王府里那些十四岁以下的小太监、侍女一并处死!”
秦王西征时,不仅掳进府中一百多名怀了孕的土番妇人,还掳进府三百名土番的童男童女。平日在王府之中,土番妇人们与那些小孩相依为命,情同母子一般。
常歌直接下令杀掉所有土番孩童,这让侍女大惊失色:“他们都是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朱标亦认为常歌的命令有些冷酷无情。他道:“常歌......”
常歌却狡黠的朝着朱标眨了眨眼睛。朱标会意,没有再说话。
常歌道:“格桑,若你实话实说,或许我可以饶他们一命。若你还是一口咬定是秦王指使你这么做的,我只能公事公办。唉,要杀三百多个孩子,真是罪过啊!”
常歌所用的审讯技巧很简单,那就是威胁。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同族的那些孩子全部杀掉。有时候最简单粗暴的威胁往往最有效。
侍女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常歌,仿佛她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嗜杀如命的魔鬼。
常歌忽然高喊一声:“格桑!别以为我不知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句话,可谓是诱供的万金油。从古至今的审讯者都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
侍女忐忑的问:“你知道什么?”
常歌笑道:“你说呢?我给你半柱香的功夫,半柱香后若你还是不说实话,我只好命手下在王府之中大开杀戒了!”
饭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柱香功夫过后,常歌再次命令贺升:“去将王府内的侍女、太监集中起来,立即处决!”
侍女惊慌失措:“千万不要!我说实话!请放过那些孩子。毒杀太子,是我跟厨房几个同族女人的主意!目的是陷害朱樉那个禽兽!王府里早就传遍了,这一趟太子来西安,是为了查朱樉的不法情事。若太子死在了秦王府中,朱樉自然难逃干系。”
常歌命令贺升:“带着格桑,去厨房指认她的同伙。”
朱标惊叹道:“一场以栽赃为目的的行刺案,你仅用了一柱香的功夫就问明了案情?都说锦衣卫的人办案老道,今日孤算是亲眼所见了。”
常歌谦卑的说:“这只是属下的本职罢了。”
不多时,贺升回到了饭厅:“太子殿下,镇抚使,现已查明,侍女格桑的同伙共有四人。如何处置她们请太子示下。”
朱标一声叹息:“唉。孤的二弟做的那些事,真的称得上人神共愤!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把格桑和她的同伙都放掉吧。”
朱标是一个仁慈的太子。有时候仁慈过了头就是妇人之仁。
常歌闻言道:“殿下,那几个女人行刺当朝太子,万万不能轻易放过。”
朱标道:“都是孤的二弟造的冤孽。自古弟债兄还天经地义,若今日不是你,恐怕孤已被毒杀了。那只算孤在替二弟还债。这些土番女人也是可怜。怀着身孕被二弟强抢进府肆意侮辱不说,生下了孩子还都被溺死了。着实可怜的很。若换做你是她们,你也会做同样的事。罢了,还是放过她们,不要再追究了。”
当天下晌,朱标将朱樉的种种罪行整理成了一道奏折,准备回京后呈交洪武帝。
还有五日就要启程回京。朱标领着常歌微服来到西安城中遗风问俗,查访民情。
众人来到一家酒楼前。常歌忽然看到几个身穿绫罗绸缎、操应天口音的人。
常歌提醒朱标:“掌柜的,那几个人好像是咱们的应天老乡。”
朱标看了一眼那几个人,说:“难道跟咱们一样,也是来西安城里做生意的应天人?不对啊,大明有制,商人不得身穿绫罗。”
那几个应天人嗓门很大。站在酒楼前高谈阔论,朱标、常歌能听得一清二楚。
“明天我就告诉张员外,东关街上的五十六座宅子,我一口吃下。不过价格要比原先谈好的低一成。谁让咱们是拿现银跟他交易呢?”
“德福巷那边的二十几处大宅子我也谈妥了。八千两银子包圆儿。他娘的,这陕西官府也不知怎得,定出交易只能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