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半开玩笑的说:“我三十郎当岁下面还好使的时候你不张罗着给我纳妾。现在我不行了,你把那姑娘接进常家们又有什么用?这不是让人家守活寡嘛?”
宋盼儿气的拿起一个酒盅,扔向常歌。常歌灵巧的一闪躲了过去。
宋盼儿杏眼圆瞪,也顾不得旁边还有侍女伺候了,她当着侍女的面儿骂常歌:“放屁!这三年你没了正经差事,天天晚上折腾我。你那叫不行了?你知道唐侍郎的夫人私下怎么跟人说我么——‘哎呦,常夫人可真是驭夫有道。自己不能下蛋,拦着别人替常歌下蛋。’。”
说完宋盼儿流下了眼泪。
常歌很会哄宋盼儿,他坐到宋盼儿身边,深情的看着她:“盼儿,人要晓得知恩图报吧?二十多年前我初入拱卫司,跟四叔查盗银案。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就死了三回了!常家早就绝了后!我要是取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回来当妾,那不是忘恩负义么?再说了,世勋已经完婚。为常家开枝散叶的事自有他去做!”
常世勋去年刚刚完婚。他娶的不是哪位勋贵家的小姐。常家的新媳妇儿名叫江兰。是凤阳皇陵卫一个江姓小旗的女儿。皇陵卫跟锦衣卫皇陵百户所共同担任守卫皇陵的职责。驻地在一起。江兰时常给他爹送饭,一来二去边跟常世勋眉目生情。本来常世勋还怕父母嫌江兰出身寒微,不同意这门亲事呢。没想到常歌、宋盼儿大为支持。如今小两口住在凤阳,夫唱妇随恩爱的很。
宋盼儿倒在了常歌的肩膀上,擦着眼泪:“你就会捡好听的说。”
常歌连忙给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识趣的走开了。常歌对宋盼儿开起了玩笑:“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是虎狼之年的女人,我伺候你有时候还觉得心有余力不足呢。再弄来个如花似女的大姑娘,你是想让你的夫君死在床上啊!”
宋盼儿狠狠捶了常歌胸口一拳:“没正经。”
一个仆人进得饭厅,看到这番光景连忙转过头回避。
宋盼儿松开了常歌:“有什么事?”
仆人道:“夫人、老爷。翰林学士解缙来传圣上口谕。”
学士吴沉前年已经病逝。如今常伴洪武帝身边的是解缙。解缙这三年可以说是颇得圣宠。三年前他还只是翰林院一个小小的庶吉士。因向洪武帝呈上《太平十策》,受到了洪武帝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洪武帝有一次甚至对他说:“朕与你道义上是君臣,恩情上如父子。你对朕应知无不言。”
解缙时年不过二十三岁而已。这人可谓是前途无量。
宋盼儿狐疑的说:“圣上已经冷落了你三年。怎么突然给你传口谕,难道又有什么要命的差事了?”
常歌起身:“不管是要命的差事还是闲差美差,我都得接下来不能抗旨啊。”
说完常歌来到了前院跪倒接旨。
解缙宣旨道:“有上谕。太子西行西安,锦衣卫北镇抚使常歌随行护卫。”
常歌道:“臣遵旨!”
与此同时,前军都督府校场。
蓝玉领着太子朱标来到校场上。校场上站着整整三千名精锐甲士。
朱标疑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蓝玉拱手道:“听闻太子西行,这三千人是臣从前军都督府统辖的三十八卫中挑选出的精兵!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就由他们护送太子去西安吧。”
朱标哭笑不得:“凉国公,我去西安是办事,不是去打仗!带这样一支精兵过去干什么?”
蓝玉有些发急:“您是储君,您的安危关乎国本!从应天到西安足有一千五百里。这一千五百里的路程中难保不会生出事端。您要是有一点差池,我也不打算活了。”
朱标笑道:“言重了吧?我此去有西安有两百名大汉将军护卫。各地都司衙门亦会派卫所军沿途护送。哪里会有什么差池?”
蓝玉道:“卫所军哪里能跟这三千精锐相比。再说了......”
说到此,蓝玉压低声音:“臣听说,太子此去西安是纠察秦王不法情事的。亲王的两卫护军可还驻扎在西安呢!万一......”
蓝玉对朱标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忠诚。在他眼里,太子高于一切高于世间万物。圣上的其余诸子都是心怀叵测觊觎太子之位的混蛋。
朱标道:“不要胡说!朱樉是我的兄弟!”
蓝玉连忙道:“是,臣失言。”
朱标道:“不过你一番好意,我也不能不领情。那就按你所说,由这支前军都督府的精兵护送我去西安。”
蓝玉闻言大喜。他又拍了拍手:“把那驾六辕车拉上来。”
无论是古制还是今制,都是天子才能驾六辕。洪武帝对朱标十分宠爱,三年前就下特旨,赐太子驾六特权。
一辆六辕马车停在了朱标面前。朱标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什么马车?简直就是后世的装甲车!
马车的车厢上包裹着装饰以瑞兽的铁皮,铁皮足有半寸厚。蓝玉拍了拍铁皮:“太子,此乃精铁所制,覆在车厢上,别说什么冷箭、铳子了。就算火炮的铁炮丸也不能伤车厢中人半分!”
朱标哭笑不得:“这么重,马恐怕用不了半里地就得累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