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院。
刺杀薛城贵的锦衣卫内鬼是白福田。白福田又是迎春院鸨母白春芳的私生子。常歌带着纪纲来到了迎春院,打算顺着白福田这条线往下查。
帖木儿见到常歌这个老朋友欣喜万分。他身体似乎不怎么好,止不住的咳嗽。
常歌开门见山:“老帖,你们迎春院中可有一位叫白春芳的鸨母?她有个儿子叫白福田?”
帖木儿答道:“白春芳?有的!不过她三年前已经死了。我以前跟你说过,我这里的的姑娘年老色衰,没客人看得上,我不会不管她们,会留她们在迎春院当招呼客人的鸨母,给她们一碗养老的饭吃。白春芳就是这样。她年轻的时候虽不是花魁,却也称得上姿色过人。至于你说她的儿子白福田。的确有这么一个人。白春芳二十来岁的时候生的他。我这人心善,留他在迎春院里打打杂。三年前白春芳病死,他就不辞而别了。”
常歌问:“老帖,你知不知道这白福田是白春芳跟谁所生?”
帖木儿咳出一口痰,用手帕接住。痰中赫然带着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要看白春芳的相好是不是做官的了。如果她的相好是做官的我就知道是谁。”
常歌惊讶:“你这是什么意思?”
帖木儿叹了声:“唉。我得了肺痨,十几位大夫都说我只剩下半年命数了。你当年救了我的命,咱们相交二十余年。我死前送你一份大礼吧!”
说完帖木儿站起身:“常镇抚使,纪校尉,请随我来。”
三人来到账房。帖木儿转动书架上的一个机关,书架后赫然出现一个密室。
密室里放着十箱册子。
常歌问:“这是何物?”
帖木儿笑道:“这是我的护身符!我开青楼二十多年,得罪的人数不胜数。之所以安然无恙,除了有你这样的朋友帮衬,还因为我有这十箱子护身符!”
说完帖木儿拿起一个册子,递给常歌。
常歌翻开后,只见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夜,吏部某官员私会谋姑娘。逗留多少多少时辰。
常歌明白了!这些所谓的“护身符”,其实就是朝中官员们到迎春院召女支的把柄!
帖木儿在一旁说:“常镇抚使,凡有官职在身的人来我这迎春院,我都会记到我这些护身符册子里去。一旦我遇上麻烦,就会找这些官员帮忙。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巴巴的跑去威胁朝廷命官的。你是专办秘密差事的人,这些东西你今后应该有用。呵,要知道大明有制度,官员召女支,一律革职、杖责、流放。我这十箱册子,足够几千名官员丢乌纱!”
常歌道:“我的天。老帖,你胆子够大的!你这是在学我们锦衣卫,刺探官员隐事啊。”
帖木儿道:“胆子大不大不敢说,反正这二三十年我就这么过来了。也没因为这些东西惹上什么麻烦。反倒借着这些东西平了不少麻烦事。现而今我命不久矣,这些东西就算一个老朋友临别前赠予你的礼物。”
随后帖木儿俯下身起,开始寻找写有白春芳名字的册子。
两柱香功夫后,帖木儿拿起一个册子拍了拍灰尘,翻看后说:“找到了。吴元年,白春芳与吴王府书吏郭桓交好。郭桓一年内来迎春院与白春芳过夜八十六次。第二年大明开国,郭桓升户部主事,成为朝廷命官。就再也没来找过白春芳。后白春芳生下白福田。掐算时日,白福田生父当为郭桓。”
常歌惊讶:“郭桓?”
纪纲博闻强识,自进入锦衣卫后就遍览档房中的各种档底。他道:“如果我没记错,朝廷的财神爷,户部右侍郎郭桓在吴王府时期就是书吏,大明开国后调入户部充任主事。难道说......”
常歌道:“锦衣卫的内鬼白福田,竟是郭部堂的私生子?这事情复杂了。”
纪纲提醒常歌:“看来户部的那位财神爷跟所谓的‘六合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镇抚使你想啊,供出‘六合会’是镇江之事幕后推手的是薛城贵。薛城贵是户部的郎中,郭桓是他的顶头上司。刺杀薛城贵的锦衣卫内鬼又是郭桓的私生子。”
常歌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他转头凝视着十几箱册子,问帖木儿:“这些册子我可以随意处置么?”
帖木儿道:“已经送给你了。这些如今是你的东西。你自然可以随意处置。”
常歌命令纪纲:“你回锦衣卫,找二十个力士。”
纪纲自作聪明的说:“遵命镇抚使,我这就回锦衣卫找人把这些箱子搬到您府上。”
常歌面色一变:“谁跟你说我要把这些箱子搬回府的?速速去领人来吧。”
纪纲走后,常歌对帖木儿说:“帖老兄,你死之后,这迎春院怎么办?”
帖木儿道:“我已经跟水清阁的老板说好了。他会拿八万两银子买我这迎春院。我有两个儿子,我不想让他们重操我这缺德带冒烟的旧业。八万银子,再加上我这二十多年赚的银子,足够他们一生锦衣玉食了。就让他们快快活活的做富家翁吧。”
常歌道:“放心,我会照顾你的两个儿子。你告诉他们,遇到难事可以到锦衣卫找我。”
半个时辰后,纪纲带着二十名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