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在家中为刘伯温的案子大伤脑筋。与此同时,胡惟庸已经送走了前来赴宴的陈宁,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一个黑影来到了书房门前。
“进来吧!”胡惟庸说道。
黑影推开门走进了书房——竟然是亲军都尉府千户蒋瓛!蒋瓛本是毛骧的心腹。毛骧被罚去凤阳守皇陵后,他便暗中投靠了胡惟庸,成为了胡惟庸安插在亲军都尉府中的内应。不过自从常歌掌了亲军都尉府,蒋瓛就被排挤出了权力核心圈。只能负责亲军都尉府的一些日常庶务。机密之事常歌向来不让他插手。
蒋瓛朝着胡惟庸拱手:“见过丞相。”
胡惟庸开门见山的问:“刘伯温是不是常歌暗杀的?”
蒋瓛一愣,随后道:“属下不知。”
胡惟庸吩咐蒋瓛:“上回跟你说试着买通几个常歌手下的百户、总旗,你办得怎么样了?”
蒋瓛一脸难色:“别提了丞相,常歌手下的那些百户、总旗简直都是些榆木脑袋!我请他们吃饭,他们一概不理。我带着厚礼到他们府上,他们一概不见!他们见到我宛若见到了瘟神!不仅如此,他们可能还将这事儿告诉了常歌。昨日我见到常歌,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应该算是回应。”
常歌对待手下一向仁厚。那些百户、总旗对常歌颇为忠诚。再说了,如今的亲军都尉府是常歌掌权,蒋瓛则没有丝毫权力。这些人又不傻,怎么会放着常歌的热灶不烧,跑去烧蒋瓛的冷灶呢?
胡惟庸道:“你再慢慢寻找机会吧,这事不急。”
蒋瓛道:“听丞相刚才所言,是怀疑常歌暗杀了刘伯温?”
胡惟庸道:“嗯,我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蒋瓛终于等到了表现自己的机会。他道:“丞相真乃天人啊!能够洞悉世间的一切事!常歌想杀刘伯温易如反掌!”
胡惟庸问:“哦?何出此言?”
蒋瓛侃侃而谈:“有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刘伯温回京治病那半个月,他府上的仆人都是常歌派去的!那些仆人都是常歌的手下!”
胡惟庸惊讶道:“哦?有这事?”
蒋瓛点头:“丞相,您想啊,诚意伯府的仆人都是常歌的人。常歌要是想给刘伯温下毒岂不是易如反掌?再有,刘伯温回青田老家等死,一路上也是常歌护送的。常歌日日伴随他左右,有的是机会给他下点慢性毒药。我们亲军都尉府有的是这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
胡惟庸闻言,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能不能找到常歌暗害刘伯温的证据。然后将证据交给宋濂为首的文士集团?这样一来,文士集团攻击的矛头就会转向常歌!即便常歌杀刘伯温是圣上授意,圣上顾及来势汹涌的舆情,也只能弃卒保车,严惩常歌!找不到证据也不打紧,编造一个证据就是了!栽赃不仅他常歌精通,我亦是行家里手!
想到此,胡惟庸朝着蒋瓛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待了一番。
蒋瓛听后举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啊!丞相这一计,定能让常歌永无翻身之日!”
胡惟庸道:“如果这个计策奏效,我猜测圣上会杀常歌以谢天下。呵,到时候仪鸾司大使的位置空了出来,我会向圣上举荐你坐这个位置。再过个几年,我会建议圣上任用你为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使。好好干吧,你的前程远胜于毛骧!”
蒋瓛拱手:“丞相对我有再造之恩!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第二天上晌,常歌来到了值房。不多时陈宁、李仕鲁、魏泽也来了。陈宁和李仕鲁是死对头,本来是商议下一步如何查案,很快就演变成了陈、李二人的抬杠。
陈宁说道:“其实有个最关键的人证咱们还没问过话。”
常歌问:“陈大夫说的是谁?”
陈宁道:“自然是诚意伯的长子刘琏!从入京治病,到返回青田,这一路刘琏都常伴诚意伯左右!如果诚意伯的死有隐情,刘琏一定知道!常大使你应该立刻派力士到青田去,将刘琏接到应天来,接受咱们的问话。”
李仕鲁马上提出了异议:“胡说八道!大明以孝治天下。官员们如果父母病故要回乡丁忧三年。诚意伯的四七还没过呢,你就要将守孝的刘琏弄到应天来?这不是陷刘琏于不孝么?诚意伯灵前没有长子守孝,亦不能瞑目!”
陈宁争锋相对:“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你不是一直主张有人暗害了诚意伯么?找不出暗害诚意伯的真凶,诚意伯才死不瞑目呢!让刘琏来一趟应天怎么了?你们这些酸文人就是在意那些个臭规矩。”
李仕鲁怒道:“规矩是祖宗传下来的,自然要守!刘琏绝不能来应天。”
陈宁高声道:“好啊,那就不让刘琏来应天!你不是说怀疑诚意伯死于毒杀么?那就让亲军都尉府派仵作去青田,给诚意伯验尸!”
李仕鲁气的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陈宁,这样的话亏你说得出口?诚意伯已经下葬了,难道你要开棺起尸,给诚意伯开膛破肚么?”
陈宁不甘示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别查了!咱们四衙联名上个折子,跟圣上禀报说刘伯温是病死,并非被暗害就是了。”
刑部右侍郎魏泽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