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拱手道:“禀圣上,亲军都尉府受皇命监察百官,在应天诸将领的宅中皆派有耳目。昨夜德庆侯府内的耳目禀报,廖永忠私穿龙袍,僭越谋逆。微臣像诸位帅爷一样不信。然事关重大,微臣只能率领人马前往德庆侯府一探究竟。黎明时分,微臣带手下进入德庆侯府时,廖永忠正穿着龙袍在床上睡觉。他身旁的小妾云娘先醒了,掏出匕首意欲拒捕,被微臣手下的力士就地正法。廖永忠其后醒来,他不但不知道束手就擒,反而口出狂言,自称自己是什么德庆王!”
冯胜、李文忠等人听了常歌的话心中个个恨常歌恨得牙根痒。亲军都尉府暗中监视功勋老将,这在应天城里是个公开的秘密。他们早就知晓。可这个秘密从常歌这个家奴头子嘴里明晃晃的说出来,还是让他们大为反感。
冯胜道:“真是怪得很。在廖永忠身边睡觉的女人不明不白死了,这事情还不是你常大使红口白牙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李文忠冷笑一声:“呵,若按照常大使所言,廖永忠不像个久经沙场的水军悍将,倒像是个脑子缺根弦的蠢蛋!历朝历代,有哪个想谋逆篡位的人手中没有兵马就穿着龙袍找死?”
就连傅友德都说:“圣上,臣认为此案应该另派他人查明真相。”
洪武帝没有说话,只是坐回到龙椅上:“廖永忠的案子,还是交由亲军都尉府去查。常歌,你要给朕查明真相!若冤枉了大明开国的功臣,仔细朕活剐了你!”
常歌拱手:“是,微臣遵旨!”
朱棣拱手道:“圣上,儿臣也不信廖永忠会谋逆!儿臣愿与常歌一同查办此案!”
洪武帝拒绝了朱棣的请求:“你还是好好在燕王府里研习兵略吧!不要插手这个案子。”
常歌回到亲军都尉府,在诏狱之中单独提审了廖永忠。
廖永忠身上还穿着那件劣质的龙袍。常歌给廖永忠拔去了口中塞着的破布:“廖帅,写请罪折子吧。”
廖永忠怒道:“我有什么罪?写什么请罪折子?”
常歌指了指廖永忠身上的龙袍:“僭越龙凤,谋逆大罪。”
廖永忠大吼道:“常歌,你是想把我往死里整啊!当初在瓜步渡,是我网开一面饶了你一命。要不是我,你如今恐怕是江水里的孤魂野鬼!”
常歌叹道:“廖帅,我提醒你一句,若你承认了僭越龙凤之事,圣上可能会念及你的旧功,留你一个全尸。你要是胡乱攀扯,说出当年瓜步渡的事来,恐怕你要被千刀万剐!”
廖永忠道:“怎么?瓜步渡的事戳到你的短处了?”
常歌反问廖永忠:“瓜步渡的事戳到的是我的短处么?”
廖永忠一怔。他明白常歌的意思:旧事重提戳到的是洪武帝的短处!
常歌又道:“我让手下的人都退出了牢房。这里只有你和我。我说几句实话——你是大明的开国功臣,拥有免死铁券的堂堂侯爵。我常歌就算胆子再大,敢抓你、办你么?”
廖永忠不是蠢人,他从常歌的话音里听出了端倪。他问:“栽赃我是圣上的意思?”
常歌没有正面回答廖永忠的问题,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啊!廖帅,你先在诏狱仔细想想写不写认罪折子。我明日再来提审你。”
常歌离开了牢房。廖永忠盯着牢房门上的铁锁暗自发呆。
廖永忠僭越龙凤被抓的事被冯胜、李文忠等人告知了一众功勋老将。功勋老将们来到了乾清宫求见洪武帝,想为廖永忠说情。
云奇却挡了一众老将的驾:“诸位,你们别为难我。圣上今日有恙,正在卧床静养。他老人家是不会见你们的。”
冯胜高呼一声:“圣上不见咱们,咱们总不能闯宫!我看这事儿一定是仪鸾司大使常屠夫栽赃!咱们去常府堵常歌去!”
一众将领纷纷附和:“对!铁定是常歌那个屠夫搞的鬼!咱们找他去!”
“哼,空印案杀了几千个地方官,他还没过足手瘾!而今竟将屠刀对准了老廖那样的功勋老将!咱们不答应!”
“走,去找常歌!他若说出实情放了老廖也就罢了!若还一意孤行,陷害忠良,看我不把他脑浆子打出来!”
老将们在冯胜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来到了常府门口。常歌很倒霉,他正巧骑着马下了差回到家门口。
冯胜一把将常歌从马上拽了下来:“你给我滚下来。”
常歌下了马,拱手道:“各位国公、侯爷、帅爷,你们找属下有什么事?”
冯胜一把拽住了常歌的衣领:“你说什么事?快点给我说实话,老廖身上的龙袍是不是你栽赃的?”
常歌连忙道:“栽赃?绝无此事。”
长兴侯耿炳文一巴掌甩在了常歌脸上:“还不承认!我看你是讨打!”
常歌挨了打并没有还手,只是编谎道:“廖永忠僭越龙凤是人证物证俱在的事,怎么可能是我栽赃?”
安南侯俞通源直接踹了常歌一脚:“常屠夫这厮不老实!弟兄们给我打!”
老将们闻言一拥而上,将常歌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老将们殴打常歌,明面上是为廖永忠鸣不平。背地里是对洪武帝在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