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宴后,香香和吴宗伯的婚礼如期举行。洪武帝、马皇后和一众朝廷重臣来到了魏国公府。礼部尚书亲自担任大礼官。其隆重程度自不必说。
香香和吴宗伯拜了天地、父母、君父,被一群侍女簇拥着送入了洞房。
洪武帝、马皇后、徐达三人竟然同时脱口而出一句话:“可算把她嫁出去了。”
三人说完这话,相视大笑。洪武帝道:“二弟,朕好久没这么高兴了。自从做了这个皇帝,朕就日日有愁事。”
徐达拱手道:“圣上,江山社稷的万斤重担压在您的肩上。臣能做的也只是为您稍稍分忧而已。”
洪武帝亲自给徐达斟了一杯酒,徐达受宠若惊,想要跪地双手接酒樽。洪武帝却道:“这是做什么,咱们不仅是君臣,还是兄弟!快起来。”
徐达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洪武帝开始跟他谈正事:“此次北伐已经准备妥当,只等过完这个年你就要出征了。你给我透个实底,你有几分把握能打胜?”
徐达拱手答道:“臣惭愧,只有五成把握。因为此次北伐不同以往,不仅要深入草原,中路军和右路军还要深入大漠。且亲军都尉府的朱久刚刚跟臣通报了伪元那边的动向。今年咱明军西征收复巴蜀,伪元也没闲着。他们重新整合了草原各部兵马,实力大增。”
洪武帝笑道:“打仗没有一定赢的,二弟无须言愧。咳,可惜咱大明的都城在应天府。若都城在北平,朕可以就地亲自督战。”
洪武帝只是随口一说,一旁坐着的四皇子朱棣却将这话听进了心里。他道:“父皇,那咱们就把都城迁到北平嘛。”
洪武帝喝斥朱棣:“胡说八道,你以为迁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儿戏么?”
朱棣一语成谶,三十多年后他真的把大明都城迁到了北平......
大厅之内,一众官员们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胡惟庸却闷闷不乐的坐在座位上。他和毛骧一手炮制的殿试泄题案偷鸡不成蚀把米。毛骧被贬去了凤阳守皇陵。宋濂毫发无伤,吴宗伯不但做了状元还当了郡主宾食成了皇亲国戚。常歌以仪鸾司大使的身份掌管了整个亲军都尉府。胡惟庸怎么高兴的起来。
胡惟庸不知道,坐在洪武帝身边的徐达此刻说了几句话,对他大为有利。
徐达道:“圣上,臣愚钝,只懂打仗不懂理政。右丞相之职实在难以胜任。臣请求此次北伐结束之后,辞去右丞相的官职,专心在北边替圣上防御外虏。”
洪武帝想了想,答应了了徐达:“好吧。等此次北伐结束朕就下旨,准你辞去右丞相的官职。朕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怕你既要管军事,又要管政事,累坏了你的身子。朕已经失去了常遇春,不能再失去你了!”
徐达多了一句嘴,帮到了胡惟庸:“圣上,中书省不能一直无相。自李先生告老还乡后,左丞相的位置就空了出来。而今臣又要辞去右丞相。臣建议您抓进挑选一位治世大才,担任左丞相。”
洪武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哦?二弟以为谁能担当左丞相之职?”
马皇后趁着洪武帝不注意,朝着徐达微微摇头。
徐达心领神会。他道:“圣上,择相之事只能圣上一人决断。旁人谁乱说话,谁就是有不轨之心!”
大厅内的常歌没有入席喝喜酒,而是警醒的盯着一众宾客,生怕蹦出个刺客来。仪鸾司的本职是负责皇帝的安全。洪武帝今日出宫这么长时间,若是百密一疏遭遇刺杀,整个仪鸾司甚至整个亲军都尉府的人都要自裁谢罪。
宋盼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常歌身边。她将绣帕包着的几块肉干放到了常歌手中:“还没吃饭吧?偷着吃两块肉干垫一垫。”
常歌接过肉干放进了袖子里:“我当值呢,别胡闹。”
宋盼儿笑道:“你救了吴宗伯的命。没想到他竟成了你的姑父。真是世事难预料啊。”
常歌感慨道:“这叫好人有好报。吴宗伯是个好人,该着他有这份大福气。”
宋盼儿问:“干了五六年腌臜差事,你还相信好人有好报的说法?”
常歌道:“因为我自己就是好人。我现在下了差回家有娇妻在怀,有大胖儿子在膝下,又当着显赫的官职,难道不是好报么?”
宋盼儿叹道:“唉,你这人最难能可贵的就是懂得知足。”
可能真应了民间的俗语——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香香自与吴宗伯完婚之后收敛了不少,再也没有以前的乖张跋扈之气,开始学着做一个端庄得体的人妻。不久之后二人就怀了孩子。
吴宗伯到了礼部任职,因为外戚的身份一直未得实权。他自己倒是不以为意。史书载吴宗伯身为大明第一位状元,一生最高只做到了礼部郎中的官职。干的最大的一件事不过是出使了一趟安南。这对吴宗伯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他太过憨直,做事不会拐弯,如果担任要职恐怕会惹下大祸。
那位形容猥琐,长相一言难尽的榜眼郭翀到吏部做了主事。他的仕途与吴宗伯大为不同。他在吏部一步一个脚印,历任主事、员外郎、郎中、吏部右侍郎,颇有政绩。靖难之役后,他审时度势归附了永乐皇帝朱棣,后来成为了永乐朝内阁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