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宪连忙跪倒,磕头如捣蒜:“上位明鉴!毛骧遇到急务请教于臣是有的。毕竟他刚刚统领拱卫司,经验不足。至于拱卫司姓‘杨’的说法,存粹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编出来污蔑臣的。臣时刻牢记着一件事——拱卫司是上位的家奴。如果真要给拱卫司冠个姓,那也是姓‘朱’。”
说完杨宪“哐哐哐”连磕三个响头,力道之大直接让他的额头磕出了血。
朱元璋意味深长的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本王不是偏听偏信之人。好了,你下去吧。”
杨宪顶着一额头血,返身迈着碎步退向书房门口。
朱元璋叫住了他:“哦对了,去福建办差的人嘛,我看常歌很合适。这人年轻有为,精明强干。”
杨宪拱手:“是。”
常府。
常四正在府门前指挥着一众仆人悬挂红绸红缎,为侄子的婚事做准备。
小胖子徐辉祖和锦阳县主香香来到了大门口。
香香道:“常老头!走啊,领我们去护城河钓王八。”
香香是个贪玩的少女,徐辉祖是个贪玩的少年。常四亦是个老顽童。常歌随军招降方国珍的这段时日,常四从未去过拱卫司点卯,接着享受他的病假。香香和徐辉祖成了他的忘年之交。三人整日里一起到郊外狩猎,上树摸鸟,到河边钓王八摸鱼,玩的不亦乐乎。
常四摇头:“不成啊,常歌下月十一就要跟盼儿完婚了。我得盯着下人们准备婚事。”
香香大笑:“哈,王妃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把我盼儿姐姐那朵鲜花愣生生插到了常二愣子这坨牛粪上。”
徐辉祖却有些不高兴:“小姑姑,别这么贬损常歌大哥。我是他手下的百户,他要是牛粪,我不成了牛粪的手下啦。”
常四很爱跟这两个忘年交打哈哈,他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县主说的对啊,不过嘛,老百姓有句俗话——拱了好茭菜的,往往都是猪。我家常歌算是一头有福的猪。”
香香和徐辉祖闻言大笑。
这时,常歌走到了府门前,他垂头丧气的对常四说:“四叔,婚事就先别准备了。”
常四闻言一愣:“怎么?王妃改变了主意?取消了赐婚?”
香香在一旁道:“不能!我在王府天天跟王妃说话解闷,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常歌道:“那倒不是。上位亲自给我派了新的差事。随南征大军去福建,活捉陈友定押回应天。这一仗就算顺利也要打个把月,下月十一的婚期是来不及了。只能延后。”
常四松了一口气:“好事多磨。你好好办完上位交给你的差事。等你平安回来也不晚。对了,这事儿你跟盼儿还有你老岳丈说了么?”
常歌道:“还没来得及说。”
香香自告奋勇:“我这就回王府告诉盼儿姐姐这件事。她是个识大体的人。一定会体谅你这个二愣子的。”
说完香香拉着外甥徐辉祖的手,一溜烟消失在了常府门前。
常四道:“你赶紧去跟你老岳丈宋老虎说这事儿。”
常歌一脸苦相:“不急。我吃完晚饭再去说。四叔,我现在很担心办不成活捉陈友定的事。”
常四问:“哦?怎么说?”
常歌道:“贺升告诉我,陈友定此人性子刚烈,且因为他大哥陈友谅的死与上位不共戴天。他是绝对不可能束手就擒的。再有,战场上刀兵无眼,说不准他会死在战阵之中。还有可能自尽。一句话,活捉陈友定押回应天太难了!”
常四笑道:“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你是员福将,常人办不成的事你能办成。”
常歌压低声音:“毛骧和司里的其他几个千户,当面对我笑呵呵,背地里巴不得找个由头让我获罪。您老经常跟我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自从进了拱卫司,运气太好,办事太顺,升的太快。他们早就把我视作了眼中钉。看着吧,这回我要是办砸了差事,他们一准会给我小鞋穿。”
常四道:“在拱卫司办事,如同在刀尖起舞。唉,你能说出刚才那番话,说明你长进了。此事你可以去找找廖永忠。你毕竟跟他一起打过方国珍,算是有几分交情。还有......”
说到此,常四附到了常歌耳边:“陈友定的老巢延平城中,有我一个旧相识。他应该能帮得上你的忙。”
常歌问:“旧相识?谁?”
常四道:“等你出发之前,我自然会告诉你。”
吴王府。
香香和徐辉祖来到了马秀英面前。盼儿正帮打盹的马秀英捏着肩膀。
香香大喊道:“秀英姐,盼儿姐姐,可出大事了!”
香香是马秀英的义妹,王府之中敢直呼马秀英名讳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吴王朱元璋,一个就是香香。
马秀英睁开眼睛:“你就爱咋咋呼呼的。出什么事了?”
香香道:“上位给常歌派了新的差事。常歌要随军去福建。他和盼儿姐姐的婚事要延后了!”
马秀英闻言说道:“大丈夫四海为家建功立业是好的。婚事往后拖拖也无妨。是吧,盼儿?”
宋盼儿连忙道:“王妃说的是。”
正巧朱元璋过来用午膳。香香和徐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