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在信中说了一大堆恭维话,归根结底就五个字:要援助?不给!
方国珍看完信直接将信撕了个稀巴烂:“口惠而实不至的王八蛋!”
宋老虎道:“国公爷不必生气。元廷本来就靠不住。”
方国珍忽然问:“对了,詹鼎呢?”
宋老虎答道:“回桃林岛了。”
桃林岛是盘屿外围的一座小岛。控制桃林岛的是詹鼎的亲信兵马。
方国珍冷笑一声:“呵,溜得倒是快。他若不是有异心才见了鬼。”
宋老虎做了个割喉的手势:“不如我......”
方国珍摇头:“他定然已经有了防备。再说杀了他,他手下那四千人马必然生变。”
且说常歌和贺六出了木寨大厅,在岛上闲逛着。他们身后有三四个暗鹰卫的人紧紧尾随者。
贺升对常歌说:“常千户,有尾巴跟着咱们。”
常歌笑道:“人之常情。方国珍的暗鹰卫跟咱们拱卫司差不多,专办秘密差事。我这个招降使者在岛上四处晃悠,我那老丈人岂能不派耳目盯着点我?”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沙滩上有群人围坐赌着骰子。
常歌心道:都说方国珍统帅的海贼军纪涣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吴军军营内赌博者,一律是要砍手的。这帮海贼却在光天化日之下赌博取乐。
常歌向着那群人望去,竟发现了方礼!
别看方礼年龄不大,赌瘾却不小。他高声吆喝着:“这把我买小!”
一个总旗说道:“少主,自古赌场无父子!您已经没了赌本,还怎么下注?”
方礼怒气冲冲的将腰带上的一块玉佩解下:“用这块玉佩顶五贯钱!买小!我就不信还开大!”
常歌冷眼旁观着这场赌局。贺升低声对他说:“那块玉佩是上等缅玉雕刻。雕工精致。且有九龙三凤。应该是宋宫之物。要是拿到应天市面,最少能卖五百两白银。”
常歌笑道:“看来方小公子是赌红眼了。”
坐庄的总旗拿起玉佩看了看:“就这破玩意能顶五贯钱?少主您可别糊弄我们。”
方礼大怒:“我糊弄你们作甚?这是前年元廷派人封赏我爹时送的。是好东西!”
总旗道:“罢了,您说顶五贯钱就五贯钱!买定离手弟兄们!开!”
总旗掀开骰盅,赫然是一个四点,一个五点,一个六点。
“十五点,大!”总旗高声吆喝着。
方礼气的脸煞白:“连开了九把大!我还不信了!我再押小......”
总旗有些为难:“少主,您好像没什么能押的了。”
方礼伸手解扣子作势要脱衣服:“我这件袍子是蜀锦,是去年明升派人从四川运来送给我的。顶三贯钱就成!”
总旗连连摇头:“少主,您这赌头我可不敢收!好么,跟我们耍钱耍的衣服都没了光着膀子,要让国公爷看到不得赏我们军棍吃啊。再说了,您这衣服太小了,给我我也穿不了啊。”
边上一个士兵附和:“是啊少主。我看不如您回趟卧房,拿些银钱来再接着赌。”
方礼摇头:“不成!赌骰子赌的就是一口气!不翻本我绝不回卧房。”
常歌走了过去,他从袖中拿出了一枚二两重的金锞子。当初经办资敌案时,朱元璋把和尚法才聚敛的金银都给赏给了常四。常家现如今在应天城是上等富户。此次常歌离开应天之前,常四专门给了他几枚金锞子以备不时之需。
常歌笑道:“方公子,我这二两金子先借给你翻本。”
方礼抬头看了看常歌:“你是什么人?”
常歌笑道:“我是吴王派来跟你爹会晤的使者。”
方礼年纪小,没什么心计。他不在乎常歌是不是朱元璋的人。反正有人借金子给他翻本就行。他伸手接过金锞子,扔在地上画着的“小”字上:“这把我还押小!要是赢了一把翻本。”
坐庄的总旗见了金子两眼放光。他道:“那好,买定离手啦!天灵灵地灵灵,赌神爷爷快显灵!开!”
这一回骰盅终于开出了一二四点小。方礼喜形于色:“嗨!可算翻本啦!”说完他喜气洋洋的将一地的金银、铜钱、玉佩等物抓在手里。
总旗面露苦色:“完啦!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少主,我们输光了,没法再玩。我们接着巡哨去。”
方礼小手一挥:“去吧去吧。”
一众兵士起身散去。方礼将小金锞子还给常歌,又塞给他一个五两的银元宝:“这个也拿着,算是利息。”
常歌笑道:“方小公子,没想到您喜好赌骰子。”
方礼数着手里的银钱,说:“我不光喜好赌骰子。还有什么竹牌、天九、投壶,只要沾了赌字的我就爱耍。”
常歌趁机跟方礼套起了近乎:“哎呀,想不到方小公子跟我是同道中人啊。我这两天忙着跟你爹谈事,等闲下来,我正经陪你赌几把如何?”
方礼道:“那好!等你有空随时来找我!”
说完方礼起身,朝着木寨方向走了。常歌则凝视着方礼远去的背影出神。
贺升道:“常千户,您是不是恨不得直接把这小赌鬼绑上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