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情急之下,竟用手抓了一把尚未燃尽的炭灰,洒向刺客的眼睛。刺客被炭灰迷了眼,“啊呀”一声。汤和抓住时机,一刀剁下刺客拿着峨嵋刺的那只手。刺客的手被生生砍掉,血流如注。
帐外亲兵听到打斗声冲进了帐内。众人合力按住刺客。刺客失血过多晕死过去。
朱亮祖是久经沙场的人,他从地上站起,镇定的说道:“咱老朱打了一辈子仗,险些丧命于宵小之手。常千户,多亏了你。”
常歌的手被炭灰烫伤,朱亮祖连忙让两个亲兵帮他包扎。
廖永忠在一旁吩咐亲兵:“去,用冷水把这刺客泼醒。”
常歌看着掉在地上的峨嵋刺,觉得很眼熟,这峨嵋刺的样式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片刻之后,亲兵用凉水泼醒了刺客。朱亮祖笑道:“常千户,审问刺客是你们拱卫司的事。请吧。”
常歌走到刺客面前:“你是方国珍的人?”
刺客虽面无血色,口气却很强硬:“老子是国公爷手下百户。今日运气不好,没取成朱亮祖的狗命!”
方国珍是元廷敕封的衢国公,故而刺客称他为国公爷。
常歌道:“哦?那你是如何混入军营之中的?从实招来,或许我会留你一条命。”
刺客没有答话,嘴里攒了口吐沫“啊呵呸”一声吐在了常歌的脸上。
一旁的廖永忠大为震怒,他将腰刀横在刺客的脖子上:“说不说,不说我让你人头落地!”
哪曾想那刺客竟然用力一伸脖子,撞向廖永忠的腰刀。“呲啦啦”。刀锋划破了喉管,鲜血溅射而出,刺客当即殒命。
朱亮祖叹了声:“这人是个死士,是条汉子。来啊,拖出去,把他好好葬了吧。”
汤和道:“暗杀这种下作手段方国珍都用上了。说明方国珍自己心里清楚,在战场上是打不过咱吴军的。”
朱亮祖是大将之才,虽刚经历了一场刺杀险些丧命却面不改色:“这仇就留到战场上报吧。”
说完朱亮祖又关切的问常歌:“常千户,你的手没事吧。”
常歌答:“区区小伤,算不得什么。”
朱亮祖感慨:“幸亏上位派了你随我们东征。否则说不准我已经遭了刺客的毒手。咱老朱欠你一次,日后必当报答。”
常歌还是毕恭毕敬的口气:“大帅哪里话,属下的份内事罢了。”
常歌捡起了地上的峨嵋刺:“这是刺杀的物证,大帅我先带走。等凯旋班师回了应天,我好交到拱卫司备档。”
朱亮祖道:“带走便是。诸位,先回去睡觉吧,明日上晌,咱们向台州发起进攻。”
常歌拿着峨嵋刺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帐篷外站着百户贺升。
贺升快步走了过来:“听说帅帐那边出了刺客。常千户你没事吧?”
常歌笑了笑:“受了点小伤。”
贺升发现常歌腰间别着的那根峨嵋刺:“这是?”
常歌道:“这是刺客的凶器。”
贺升皱了皱眉头:“这根峨嵋刺看着怎么眼熟。”
常歌道:“对,我也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二人思索片刻,随后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四个字:“盼儿姑娘!”
常歌道:“没错!这峨嵋刺银杆金环,刺头还开着血槽。跟盼儿姑娘所用的那两支很像。”
贺升好像有意为宋盼儿隐瞒着什么,他道:“可能只是巧合罢了。常千户,时辰不早了,您先休息。明天还好跟随大军进军呢。”
与此同时,应天,吴王府,王妃马秀英卧房。
宋盼儿伺候马秀英宽了衣。马秀英对宋盼儿说:“盼儿,这几天你一直心不在焉。”
宋盼儿连忙道:“王妃,我是怕......”
马秀英道:“你的父亲、大哥都在方国珍那边。你是怕此次朱亮祖东征讨方,他们会遭不测,对么?”
宋盼儿的眼里满是泪光:“是,王妃。”
马秀英一声叹息:“盼儿啊,我要劝你一句。生逢乱世,人就像是大河之中漂流的一片叶子,太渺小了。旦夕祸福天注定,你帮不了他们。但愿方国珍识趣,归降咱们。到那时你就可以和你大哥、你爹一家团聚了。”
宋盼儿道:“谢王妃吉言。”
吴元年九月十一,吴军兵分三路,向台州发动攻击。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役,朱亮祖与汤和在正面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了方军。方军统帅方国瑛率残部逃往海上,半路遭到了廖永忠所部截击。三万台州守军,最后仅剩方国瑛及数十名残兵逃出重围。
九月十三,常歌跟着朱亮祖、汤和、廖永忠登上了台州城头。
朱亮祖道:“台州东面临海,扼守着通往海上的要道。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方国珍也是糊涂油脂蒙了心,将防守重任给了方国瑛那个草包。如今我们得了台州,应修缮城池。现在或许派不上用场,今后定然有用。”
朱亮祖是个有远见的将领。台州的确是兵家必争之地。两百多年后,一个叫戚继光的人在此地打了七场胜仗.....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廖永忠在一旁道:“打下了台州,下一个目标咱们该进攻温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