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伸了个懒腰:“当世大儒就是当世大儒。做贪官都能做的如此理直气壮。”
徐辉祖帮腔:“啊呵呸!真不要脸!贪了官家的钱还有脸说是为了治穷病。”
方冕鸿转头看向徐辉祖:“你刚才说你叫徐辉祖?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徐达家的大公子吧?你天生富贵,没受过穷。不知道一文钱难倒当世大儒是什么滋味。”
徐辉祖这小胖墩脾气坏的很,闻言直接蹦下书桌,踹了方冕鸿屁股一脚:“我爹的名讳也是你称得的?”
方鸿冕揉了揉屁股,不卑不亢的说:“徐小公子,不要侮辱斯文。”
徐辉祖正要发怒,常歌却道:“小胖子,别跟他一般见识,赶紧把他押回司里才是正经。”
徐辉祖跟常歌朝夕相处了半月,二人已经熟络的很,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故而常歌不再称他为“徐小公子”,而是以“小胖子”代之。
徐辉祖咬牙切齿的说:“哼,你个贪官,等你进了拱卫司,有你的好受!”
常歌道:“好了方鸿冕,押你回拱卫司之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怎样才能双手不碰酒壶,将壶中的筷子取出?这样一个练脑子的把戏,跟治国安邦又有什么关系?”
方冕鸿答道:“方法其实很简单。但是,年轻人,太容易得到的答案往往无趣,过个几天,你便会忘记答案甚至问题本身。自己经过苦思冥想,想出的答案,才能让你铭记一生。还有,要是你连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都琢磨不透,你就不配做拱卫司的小旗了。”
常歌和徐辉祖押着方冕鸿回了拱卫司。二人来到毛骧值房复命。
毛骧问:“抓人抓的还顺利么?”
常歌道:“方冕鸿已经带回,押进狱里了。刘灿刘总旗说下晌就开始审讯。”
刘灿人如其名,舌灿莲花。在拱卫司中号称能把水里的鱼说的蹦上岸,他擅长诱供。司里审讯事宜都是他负责。
毛骧道:“嗯,刘灿对付一个腐儒还是绰绰有余的。你们二人辛苦了,回值房候命吧。”
傍晚时分,常歌下差回到了新宅子里。立马有两个仆人走过来帮他卸了官衣给他上了茶。
常歌有些不习惯这样被人伺候的日子。他道:“以后这种事儿我自己来。哦,把茶撤了吧,换一碗井里的凉水。”
仆人们领命而去。常四拿着喜酒壶走了过来:“你小子就是个穷命。有上好的碧螺春不喝倒要喝什么凉水。”
常歌笑道:“喝热茶得有耐心。还是井里的凉水喝起来痛快些。你刚才说穷命,哈哈,今日有个人跟我大谈了一阵穷命的事。”
常歌将方冕鸿的案子一五一十,说给了常四听。
常四听罢,叹息道:“稻农的儿子?稻农的儿子更应该知道小民百姓的辛苦。上位拨给聚贤书院的官帑,一丝一毫都是民脂民膏。他贪民脂民膏也不怕把他祖宗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
常歌道:“就是说嘛。更可恨的是他还是个饱读诗书的。圣人的那些书都被他读到狗肚子去了。”
常四岔开话题:“最近杨宪对你挺信任啊。一直让你独立办案。”
常歌答道:“可能是他察觉到了咱们身后是王妃?明面上只能装出一副信任我的样子来。其实他交给我的那几个案子,包括今日的这桩贪污案都是小案子。大案还是不让我参与。”
常四道:“你刚进拱卫司,能把小案子办明白已是不易。好了,咱们吃饭吧。今日我在玄武湖里钓上来一只三斤重的大王八,我让厨房炖了,咱爷俩好好补补身子。”
吃完晚饭,常歌回了卧房。他将一个酒壶放到桌子中央,酒壶里放着一根短筷。
常歌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着,该如何将筷子取出。
常四推门进来:“杨宪批我的半月病假明日到期,你上差时找他再帮我请半月病假了,就说我病的床都下不了。咦?你这是做什么呢?哦,是在想那个姓方的贪官说的壶中取筷的谜题啊。”
常歌道:“是啊。方冕鸿还说这道题的答案里包含着治国的大学问。”
常四劝他道:“费那脑子干甚。早点睡吧。”
翌日清早,常歌来到拱卫司上差。徐辉祖已经等在了门口。
常歌笑道:“小胖子你起的挺早啊。”
徐辉祖抱怨:“咳!快别提了常大哥。昨晚我爹后半夜回了应天,在吴王府见了上位之后回了趟家。又是教导我要好好在拱卫司当差,又是让我多读书的。折腾我一顿他走了,天也大亮了。”
常歌惊讶:“大将军昨晚从平江前线回来了?一准是有要紧军务禀报上位。”
二人进了毛骧的值房。
毛骧吩咐道:“那个方冕鸿招认了。自他管了聚贤书院,共贪污、纳贿钱一千余贯。脏财就藏在聚贤书院边上。本来起赃的活是贺升负责。不过他刚刚去了江西,抄江西行省平章的家。起赃之事就你们负责吧。”
常歌有些惊讶:“一个穷学官,竟然贪了一千贯钱?”
毛骧叹了声:“唉!刘灿已经审清楚了,这姓方的真是好手段。”
方冕鸿管着聚贤书院一切事物。他为了捞钱手段尽出。聚贤书院半年之内收了八百多学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