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的身边她就能看见自己,殊不知她的眼里就从未有过自己的倒影。一直以来,他所求的就是她的会心一笑,可如今,她的笑却给了别人。
涵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人群中的,他只觉得周围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人皆与他无关,他们有着他们的快乐,而他只能舔着自己的伤口,消化着自己的痛苦。
突然有人叫住了他,他木讷地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边。
“阿栎,”贺兰瑾叫着他,“我正找你呢,你一个人跑哪儿去了?”
他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他看着眼前贺兰瑾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咦,”贺兰瑾问,“你手里拿的那个盒子是何物,是送给我的吗?”她指着涵栎手里的粉盒,嬉笑着问。
涵栎慢慢地抬起手,盯着眼里的粉盒一时有些恍惚,这粉盒终是送不出去了。他冷笑一声,将粉盒一把塞入贺兰瑾的手中,说了句:“你拿去吧。”便转身离去了。
贺兰瑾望着手里的粉盒,那样精致秀美,一眼便能看出这是有人精心雕刻做出来的,心里顿生一阵甜意。她拿着粉盒满脸欣喜地上下翻看着,走着走着正巧迎面撞上了卉笙。卉笙老远就看见了一脸喜笑颜开的贺兰瑾。走近时才发现了她手里的粉盒。贺兰瑾看见卉笙,便小跑上前行礼寒暄。
卉笙望着她手里的粉盒,好奇地问:“这粉盒可真好看啊,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一个。”
贺兰瑾一脸骄傲地说:“这可是买不到的,这可是阿栎送给我的。这粉盒如此精美,雕工又细致,一看便知是他亲手为我做的。”
一阵风吹过,卉笙感觉被吹凉的不只是脸颊。她尴尬一笑,问:“这真是涵栎送给你的啊?”
贺兰瑾高昂着头,得意地笑道:“当然了,也不知他为了做这个粉盒花了多少功夫。”
卉笙没有再说话。
贺兰瑾收起了手里的粉盒,望着卉笙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她问道:“卉笙,你可是喜欢阿栎?”
卉笙一惊,抬眼瞪着贺兰瑾,心慌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不必惊讶我是如何知道的。那一日我在阿栎屋中见到你,你望着他的眼神骗不了人。实话告诉你吧,我喜欢涵阿栎,从小就喜欢。小时候他没有什么朋友,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父亲也常与我说,他身份特殊,让我不要太过接近于他。起初我是看他一个人怪可怜的,才主动去和他说话。可是慢慢地,我发现了他的温柔,爱上了他的笑。我喜欢他戏弄我,喜欢和他追逐打闹,喜欢只有我和他的世界。所以我希望我能和他永远在一起。”她望着远方说着这一番话,嘴角的微笑仿佛在告诉卉笙她和他在一起有多幸福。贺兰瑾转身看向卉笙:“所以当他在我面前提到你的时候,我确实不开心。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到了别的姑娘。所以那一日,我明知你在他殿中,可我就是想去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因为对你在意,所以就难免对你多关注了一些,正因如此,我才确定了,你喜欢他。”
卉笙不甘示弱地回看着贺兰瑾,问:“所以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贺兰瑾低头一笑,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轻易把阿栎让给你的。”
卉笙叹了口气:“可这事儿,决定权在于涵栎啊。”
贺兰瑾又笑了:“那我就更有把握了。我不信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抵不过你们相识的这短短时光。”
卉笙盯着贺兰瑾手中的粉盒,那粉盒深深地扎着她的眼睛,仿佛在提醒自己,涵栎对贺兰瑾确实非同一般。她本想开口反驳贺兰瑾,但是看着那粉盒,迟迟开不了口。最后她只是说了句:“贺兰瑾,我从未想过要和你争什么,倘若涵栎真心喜欢你,我会祝福你们的。但我必须要亲口听见他承认,他喜欢你。”
贺兰瑾扬起了头,十分自信地点头说:“这样便好。”然后绕开卉笙离去了。卉笙心中五味杂陈,她很想找涵栎问个清楚。她在人群中穿梭,找寻着涵栎的身影,可哪儿都没有涵栎。她停下脚步,才想起涵栎此时应该还在十合殿内。是啊,他是神族的二殿下,是属于十合殿的人,这些时日他总是陪着她,让她误以为他离她很近。其实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都在,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罢了。就算找到他又如何呢,去问他和贺兰瑾的关系吗?去问他的过往吗?正如贺兰瑾所言,他与贺兰瑾那几十年的过往怎是她能比的,她又凭什么要涵栎给自己一个答案呢?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人群中,突然听见有人喊她。转身一看,是影汐。
“卉笙,可算找到你了。”影汐兴奋地冲过来。
“影汐,你没在十合殿宴请宾客吗?”
“嗨呀,有大哥在那儿还有我什么事呢。再说,二哥都悄悄溜了,我还留着作甚。”
“涵栎也不在十合殿了?”
“对啊,他早就溜走了,真是的,也不带上我。”
原来他悄悄溜走了,联想到贺兰瑾手中的粉盒,卉笙猜想,难道他悄悄溜走就是为了送贺兰瑾这个礼物吗?可是昨夜明明说要给自己礼物的啊。
心里乱作一团,又不想让影汐看出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