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邦咽了咽口水,不知该如何接话。他想了想,问:“不知帝后是何时知晓此事的?”
帝后双手背后,说:“午前才知。”
“午前?”
“其实芷瑜的孩子第一次来水晶宫之时,我就知道了。毕竟她身上的封印是我当年设下的,我多少能察觉到。否则,后来我也不会派你去盯着涵栎。但那时芷瑜病危,我猜想她多半只是来见芷瑜的,能见她一面,也是芷瑜此生所愿了吧。”
原来帝后那时就知了,子邦更加心惊了,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
帝后继续道:“昨夜,我察觉到那孩子又来了,还奇怪来着。今日更好,直接把我下的封印给毁了。怎么,毁了我的封印,还想把我蒙在鼓里吗?”帝后有些愤愤地哼了一声。
子邦想了想,要如何替星耀和涵栎开脱,于是说:“二位殿下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的。他们连我也瞒着,想必是不想太多人牵扯其中。”
“当初芷瑜这件事,是我安排的,要说这一切,也都是由我而起。事到如今,我也不忍心伤害那孩子,既然他们不想让我参与,我就权当不知道。”
子邦不禁瞪大了双眼。帝后看着他,疑惑地问:“怎么?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哦,不。”子邦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紧行礼道:“属下只是有些惊讶,帝后竟然如此宽容。”
帝后背着子邦,双眼看向远方,喃喃道:“我只是不希望因为陈规条令,就剥夺了一个人的幸福。每个人都有好好活着的权力,不是吗?”
子邦觉得帝后这句话不像是在对自己说的,所以没有回应。
帝后收回思绪,转过身问子邦:“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落言卉笙。是二殿下写在名册上的名字。”
“落言,卉笙。阿栎还真是敢起名啊,用了落言这个姓,也不怕他人生疑吗。所以,卉笙的名字已经录入名册了,那她以后便留在水晶宫了吗?”
“应该是的。”
“也好,芷瑜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子邦,我知晓卉笙这件事,你不要告诉星耀和涵栎。但是你知道卉笙这件事,就向他们坦白吧,这样日后他们也能多个帮手。”
“是。属下明白了。”说完,子邦便告辞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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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岚殿里,星耀正伏案疾书。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靠近,他头也不抬地问:“没事儿又闲逛到我这儿来了?”
涵栎双手撑在案几上,俯身看了眼星耀笔下的折子,低语道:“这么无聊的东西,你每天看着不烦吗?”
“只要不看见你,就不烦。”星耀淡淡地回答。涵栎的脸抽了两下。星耀抬起头,看着涵栎道:“说吧,找我何事?”
涵栎一屁股坐着案几上,翘着二郎腿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星耀放下手里的笔,问:“卉笙的事安排妥当了?”
“嗯,我趁你和琼渊那老头谈事情的时候,把卉笙的名字加入名册了。此时,她应该已经在释更楼了。”
“那便好,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出面,你多照顾点她。”
涵栎点点头:“好,那是自然的。”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把她带来水晶宫。所以这一切安排起来还是太过匆忙了。你昨日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突然想带她来这里呢?就算她爹要杀她,她也可以换个身份继续留在法界啊。”
望着星耀的眼睛,涵栎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我也不知道,就是一时兴起吧。”
星耀笑了笑:“哦?一时兴起?我可没见过你对别人也这样一时兴起啊。”
“那别人也不是芷瑜姐的孩子啊。”涵栎大声道,“而且,此番她家破人亡无家可归,我多少有些责任。所以我也想对她尽力做一些补偿吧。”
涵栎看见大哥正用一种诧异与好奇地眼神看着自己,而他此时并不想解释太多,于是又说道:“再说,这件事你不是也同意了嘛。这要换做别人,你肯定不得答应的。”
星耀点点头:“嗯,说得有理。芷瑜姐的女儿能来水晶宫,我也是开心的。话说,名册上你写的是落言卉笙,用了芷瑜姐的姓,不怕有人起疑?”
涵栎不以为然地说:“落言又不是什么生僻的姓氏,怕什么。卉笙说,不想用她爹的姓。”
星耀闻此便没再多言了。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哦,对了,刚刚绍冰来过了。”
“绍冰?他来做什么?”
“他说想多照顾一下卉笙,问我有何办法。”
涵栎一听来劲了,身子探向星耀,问:“那你怎么说的?”
“我给他下了一个文牒,让他去释更楼当谕导了。”
听完,涵栎眼睛瞪得老大:“不是,他会同意去释更楼当谕导?连母后都劝不动的事情,你如何做到的?”
星耀双手抱怀,笑道:“卉笙此时身在释更楼吧。”涵栎点头。
“那以巫渚的个性,肯定会劝她留在释更楼修行吧。”涵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