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卉笙握着长命锁,躺在床上,发呆了许久。
她决定去见见这个从未见过的娘亲,就像那个叫涵栎的人说的,自己这些年的委屈,不能憋在心里,怨气也好,怒气也罢,都要说给她听,看她有什么解释。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卉笙还在熟睡,忽闻一阵急切的敲门声锤击在院门上,聒噪又刺耳。迷迷糊糊间,她拉了一下被子,罩住脑袋准备继续睡。敲门声没有停下,院外又有人开始叫唤:“阿吉爷爷,阿吉爷爷,萍儿的相公被魔兽抓走了。”卉笙一听,猛一下睁眼,屋外依旧昏暗,但天已开始蒙蒙亮。那魔兽二字已经彻底将她的睡意赶走。爷爷的行动比她更快,只听一阵脚步声,爷爷已经去前院开门了。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四五个人,全都高举着火把。站在最前面的是北街卖烧饼的袁婶和她的女儿萍儿。一见到阿吉爷爷,萍儿就一把跪在了他的面前,哭声连连地说:“阿吉爷爷,我相公被抓走了,求你去救救他吧,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萍儿哭得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她紧紧抓着阿吉爷爷的脚腕,嘴里不停地在哀求。一旁的袁婶也暗暗抹泪,她蹲下来想扶起地上的萍儿,却被萍儿甩开了。
卉笙连忙将手里的长命锁塞入了怀中,起身来到院门口。问道:“爷爷,怎么了?”
阿吉爷爷见她来了,便解释道:“萍儿说,她的相公被魔兽抓走了。”
“抓走了?怎么会呢,镇子已经封了,轻易出不去的。”卉笙震惊地说。
这时跪在地上地萍儿边哭边说:“我相公是前几日去容县打货的,按日程,是昨日回来。我们担心他路上会遇到魔兽,昨日便捎信说让他先别回来。但就在刚刚,我收到他的传音,说遇到了魔兽。我求求你们,救救他吧,除了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求谁了,求求你们了。”说完,萍儿拉着阿吉爷爷的衣角,不停地哀求。
阿吉爷爷扶起萍儿,说:“此刻不过卯时,你相公为何会这么早去山林里?”
萍儿一听,哭得更惨了:“这都怪我,这都怪我。”一旁的袁婶赶快解释道:“萍儿昨日似是有些动了胎气,胎儿不太稳。萍儿一时心急就把这事告诉了她相公。这不,人一急,他就想着能赶在今早医馆开门前回来,好陪萍儿去看大夫。”阿吉爷爷和卉笙这才发现萍儿确实腹部隆起,之前夜色昏暗,她又穿着宽松,竟没有察觉到她已有身孕。
萍儿继续边哭边求。
阿吉爷爷和卉笙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人当然想救,但是眼下就他们二人,冒然前去,不知是去救人还是去送死。
就在他们还在犹豫之时,一辆黑金马车辘辘驶来,停在了不远处。卉笙心里暗暗一沉。车夫停稳马车后,幕帘撩起,即墨平今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他疾步走近卉笙他们,说:“听说有人被魔兽抓走了?可是真的?”
卉笙试探性地问:“是有这么回事,但不知公子如何得知此事?是何人惊扰了公子您的休息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平今微微笑了一下,说:“我一直担忧镇上有人遇险,是以派了许多人在镇上巡逻,这不,巡逻的人探听到了消息,就传音于我了。”说完平今看向一旁哭泣的萍儿,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萍儿和袁婶就又和平今公子讲述了一遍。
听完他们的诉说,平今公子说:“救人如救火,此事刻不容缓。我这便去准备准备。正好,白日里我已经在镇上召集了几个法士,愿与我一同去讨伐那魔兽。不知阿吉爷爷与卉笙姑娘,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呢?”
阿吉爷爷看着平今公子,平今还是保持着他一贯儒雅的微笑,没有一点破绽。注视许久后,阿吉爷爷义正言辞地说:“公子愿为绿绒镇如此涉险,我实在是钦佩。既然连公子都亲自出马,我哪有不去之道。只是,卉笙这丫头,法术也不算强,带她前去怕是要拖我们后腿,不如让她留下吧。”
平今看了一眼卉笙,说:“我看卉笙姑娘也不像是贪生怕死之徒。眼下人命关天,多一人总是好的。卉笙姑娘你说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哪还有不应承的理儿。卉笙坚定地说:“公子说的对,我怎能让爷爷一人独自前往呢?既然公子和爷爷都愿意涉险,那我自当是义不容辞。相信我这点法术,还是能帮到你们的。”
爷爷正准备再劝卉笙留下,平今公子却立马应了下来:“那就请阿吉爷爷和卉笙姑娘,与我一同上车。我这就去传音给镇上几个法士,咱们这就出发去救人。”爷爷本来还想说什么,听到平今这样一说,只能作罢了。
一旁的萍儿和袁婶闻此,都感激涕零地向平今他们道谢。平今与他们客套一番,便带着卉笙和阿吉爷爷上了马车。没想到刚上了,平今公子却说:“你们先去镇门口等我,我去召集一下其他法士。”说完,他便下车走了。
他走后,阿吉爷爷与卉笙交换了一下眼神,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心里都明白,若是这即墨平今真心要救人,那是最好不过,他们也会鼎力相助的。若是他打着什么其它鬼注意,那他们自当想办法从中阻止。
马车行过主街,此时还未完全天明,街上还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