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法界,恐被人看见,涵栎决定放弃飞行,改为与法界人一样在陆地上行走。二十里地,用上疾行术不过两炷香的时间便走了大半。走着走着便发现有些不对劲,路开始变得崎岖,而且有向上之势,他不禁疑惑,难道这绿绒镇位于山上?
继续向北走,树木越来越密集,大树参天,群叶遮光,道路也从之前的人为开道变成狭窄小道,此刻已经完全辨识不出脚下哪里是路,哪里是泥。虽心中有疑,但涵栎实在想不出,那女子为何要骗他,所以决定继续前行试试。
慢慢地,他发现周围迷雾四起,自己也不大辨认方向了。他停下脚步,闭眼凝神感知一番,原来是个法阵。此法阵布局精巧,几乎不留痕迹。一般的法阵,以灵力附着于草木、土地或是其它实物上,形成一个闭环阵法图案。但此法阵,是流动的。所有的灵力都附着于这缭绕的雾中,随着雾的飘散不断变换着阵法图案,是以一般法界之人,就算法力高强,也很难破解此法阵。
涵栎心中生疑,居然能在法界亲历这样精妙的法阵,这种流动的灵力,不像是一般法界之人能做到的。但比起赞叹此法阵,当务之急是先走出去,眼见天色已暗,他也有些累了,还是找地歇息一下更为重要。
涵栎伸出右手,召唤自己的衍无剑。不过一息,一把周身黛紫的剑出现在手中。此剑剑格为冥铁制成,中央镶嵌一枚天苍石,剑柄细长,剑脊处以灵力刻有金色图腾。涵栎将衍无剑立于胸前,略施灵术。周遭的雾气开始向衍无剑流动,慢慢聚集于剑尖,形成一个闪耀的光球。涵栎并不想破坏掉这个精心设下的法阵,他只是暂时以衍无剑聚集所有灵雾,待他离去之后,会再次释放这些灵雾,法阵便会重新开启。灵雾消散后,视野变得清晰无比,涵栎终于看清自己正位于半山腰处,山顶望去不算太远,一炷香内定然能到。他决定先去山顶看看,既然要用法阵保护,那山顶必然有人住。说不定真是绿绒镇呢。
他左手轻轻托起灵雾聚成的光球,衍无剑则化为灵力散去,被他收入右手之中。随后,他继续向山顶出发。
此时的御仙派上出阁中,已乱作一团。
御仙派的二位门主都聚集在上出阁中。最前面,站着一位眉头紧锁,身着湖绿色道袍的男子,样貌四十岁左右,他便是御仙派掌门峒兮真人。
“掌门,山下法阵居然被人破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药门门主左宇额头冒汗地问。
“就是啊。这么多年,还从未见有人能穿过灵雾阵,更别说是瞬间毁掉法阵。看来,来者不简单啊。”武门门主夏刚也担忧地说。
“二位门主莫急,眼下我们还未确定,那破阵之人就是我们御仙派的敌人。”峒兮真人开口道,声音沉稳,言语间并未有其它二位门主那般惊恐与担忧。
夏刚问:“掌门这是何意?不是敌人,他破阵作何?”
“倘若真是敌人,他既有能力轻易破阵,那直接毁了这法阵便是,但是方才我探查一番,发现这法阵并未被毁。”
“掌门这话,我听不明白。”
峒兮真人将双手背向身后,解释道:“一般来说,法阵被毁,其法力自然也会随之消散。但方才,我还能感到这法阵的法力,而且毫无减弱之势。”说完,他深深吸了口气。“所以我猜,破阵人只是不想身困其中,并非是真的想毁了这个法阵。所以,他未必是来我们御仙派挑事儿的。”
左宇却还是不安:“但这毕竟只是掌门的猜测,那破阵者来意为何,我们尚且不知。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做好应敌的准备。”
峒兮真人颔首道:“嗯,不论来者何意,我们都万不可松懈警惕。夏门主,你率门下高阶法士,于我派门前摆阵。”
“是。”夏刚领命道。
峒兮真人思量须臾,又对夏刚道:“我先只身下山,去会会这个破阵者。倘若来者不善,我便传音于你,做好应战准备。”
左宇一听,惊呼:“掌门万不可只身涉险啊,若要去,我可陪同。”
峒兮真人举手回绝道:“不必,你与夏刚留在派中,以免调虎离山。派中有人坐镇,我才安心。若是来者不善,我便将他引去夏刚布下的阵法中,绝不会与他多作纠缠。”
见掌门心意已决,左宇不再多言,只是微微俯身行礼道:“请掌门多加小心。”说完便和夏刚一起离去了。
峒兮真人目送二人离去后,又长吸一口气。是该去会会这个破阵人了。
涵栎举着光球,还在树林间走着。山里黑得很快,此时太阳已被眼前的山挡住,无法再照亮眼前之路,只留余晖将天空渲染成红。好在这迷雾凝聚而成的光球很是耀眼,无需日明术,三丈以内皆明亮如昼。
走着走着,忽然感到一阵强而有力的灵力压迫而来,与周围柔滑流动的灵力格格不入。涵栎驻足,他知道,有人来了。
果然,不远处,一个身影缓步走向他,离他越来越近,当光球的光亮照亮他时,涵栎看见此人绿衣披发,气势非凡,周身被强大的灵力包围,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峒兮真人见眼前男子手举一光球,从光球中涌动的法力可以猜到,这便是自己设下的迷雾了。峒兮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