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乔这么一番叫嚣,小厮们不敢轻举妄动了,李霜芸也变得无比被动。好言相劝怕是难了,强行拉走,那这出资和生意当如何是好?
卉笙定了定神,考虑到李乔的身份以及日后对勿忘坊的用处,微微示意李霜芸稍安勿动,一个夷界小卒而已,还能奈何得了她不成。卉笙试图将手从李乔的手中抽出来,奈何这李乔抓得紧,卉笙也不好硬来,万一太过用力把他摔倒在地弄伤了,那就不好办了。
卉笙深吸了一口气说:“多谢李公子的赏识,你看,这勿忘坊的规矩不可破,否则日后还怎么让我们做生意啊。我今日开了这个端,日后人人都吵着让我唱曲,李公子要为我负责吗?”
李乔双眼瞪得更大了,卉笙声音轻柔,百转千娇,酥得他快忍不住了。他将脸凑近卉笙,大口呼着气道:“不唱曲也行,就当是陪陪我如何,房间我都准备好了。”
卉笙依旧不慌不忙地婉拒道:“李公子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这勿忘坊向来是卖艺不卖身的,和青楼可不一样。”
“都是取悦客人的买卖,哪有不一样之说,姑娘你说是吧?”李乔不依不饶,“我也不跟姑娘废话了,若是姑娘今夜让我尽兴了,这出资一事也就都好说了。”
卉笙两眼寒光地望着李乔,果然就想用出资一事拿捏自己啊,堂堂李相国之子竟是这种纨绔货色。不过卉笙也没在怕的,正准备略微使用灵术让他吃点苦头,没想到一个身影突然一跃上台,闪到了李乔身旁。
只见顾韩舒冲上台一把抓住了李乔的手,李乔顿时疼得嗷嗷大叫:“松开,松开。”
因为疼痛,李乔终于松开了卉笙的手,卉笙赶紧抽回手退后两步避开李乔。李乔震怒大吼:“哪个挨千刀的这么不识相,敢动……”话音未落,李乔就把想要说的话给咽下去了。他看清了抓他之人后,不禁大惊失色:“顾韩舒!你怎么在这?”
顾韩舒可是皇帝身边的独宠之人,连太子都忌惮他三分,这等人物可不是李乔能得罪的。
卉笙惊异地望向他二人,他们认得?也是,据李霜芸所言,这顾韩舒从小随着大昭皇帝在太威城六合宫里长大,皇亲贵胄也理应都认得他。
顾韩舒冷冷地盯着李乔,说:“李乔,别闹了,勿忘坊也是个清雅之地,这般行事鲁莽了啊。”
李乔不以为然地说:“什么清雅之地,都是烟花寻欢之地罢了。”
卉笙一听,险些上去揍他一拳,没想到顾韩舒确云淡风轻地说:“这勿忘坊真要是个俗世寻欢之地,你跑来视察什么呢?是太威城的青楼不够多,还是那些青楼里的女人不够漂亮啊?你看中勿忘坊,不就是因为它特立独行,有别于风俗之地嘛。只有这样的地方,达官显贵才能毫无顾忌地进来饮茶赏舞,才能谈天论地,聊些有意思的事情,你说是吗?”
李乔转了转眼珠子,觉得顾韩舒真是说出了他心中的盘算。原本看中勿忘坊,确实是因为这里并非烟花之地,引入太威城后,王孙贵胄也能毫不避讳地前来,不仅能助他搜集消息,还能将舞队引荐给朝中大臣以博好感。但今夜在泰州城,他想着天高皇帝远的,先享用一番也并无不可啊,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了个顾韩舒。
顾韩舒见他开始踌躇,便知大概是说到点子上了,又继续道:“你若是今夜动了落言姑娘,这话传出去了,勿忘坊可就落俗了,到时候你在引入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坊子去太威城,朝中之人会怎么说你?所以照我说,这里的姑娘你就别动了。天下艳绝女子芸芸,这落言姑娘也不算什么绝世美人,也就是歌唱得还行,怕是很难让你尽兴呢。更何况她还戴了个面纱呢,谁知道面纱之下长什么样。若真是对自己芳容有自信者,何必戴个面纱呢。想要姑娘,泰州城自有别处,你说是吗?”
这李乔听顾韩舒这么一说,瞧卉笙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嫌弃了。卉笙明知这是顾韩舒在帮她,但听他这么菲薄自己,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由于夷界大昭国的皇帝前往神族参拜帝后之时,曾经见过身为尊使的卉笙,未免在夷界给自己找麻烦,卉笙这才每次登台之时都会戴上面纱。怎的到顾韩舒嘴里,就成了遮丑的布了!
她正想嗔怪一番顾韩舒,忽而一种熟知的感觉油然而生。言辞间吊儿郎当毫无正经,听着她就一肚子火,这不是一直同她打打闹闹的涵栎,又是谁?
李乔听完顾韩舒所言,霎时间便对卉笙失了兴趣,他看都不看一眼卉笙,便转身搭着顾韩舒的肩膀说:“行吧,就听你的。不过顾韩舒,你说咱们缘分不浅啊,居然在这泰州城都能遇到,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快活快活?”
顾韩舒笑着回绝道:“多谢李兄赤诚相邀,我也是想去得很啊。可你也知道,我如今在日泉派修习灵术呢,这修行者可是碰不得那些的。何况今日我同门师兄妹都在,落人口实可就不好办了,毕竟让我修习灵术可是皇上的御令,不是?”
顾韩舒说话时那玩世不恭的神情语气,与涵栎一模一样,卉笙不禁看得出了神。
李乔见顾韩舒这么一说,也不敢再多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下了台。见卉笙还愣着不动,李霜芸赶忙上台对台下的客人客气地说道:“方才一场插曲让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