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和面对死亡，到底哪个会让人更加恐惧？
让杨兵和张飞几人组织队伍整理广场上的尸体，王羿顺着林峰的指引，独自一人走向了张明所在的那个商务车。
“哗啦哗啦～
刚走到近前，王羿便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商务车里传了出来，好像……是在撕扯什么东西。
王羿心中疑惑，缓步走到车旁，顺着车窗看了过去。
张明，一个人孤单的坐在车里，手臂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正流着黑红的鲜血。
一旁的座位上已经堆满了各种食物的包装袋。
牛肉干，巧克力，薯片，还有几种王羿叫不出的零食。
不断流出鲜血的手臂并没有影响到张明的动作。
双手紧紧的握住一片面包，甚至已经把面包中夹杂的奶油挤压出来，沾到脏兮兮的手上，但张明没有在意，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雪白的面包之上。
张明用力的往嘴里塞着，一整块面包，沾染到手上的奶油，张明都伸出舌头一一舔舐干净。
几辈子都没有吃过东西了，还是……永远也吃不到了。
面包把张明的嘴塞的满满的，仿佛没有进化成人的猿猴。
“咳咳！
张明好似呛到了，胸膛剧烈起伏，满嘴的面包也喷个一干二净，带着一丝口水，将面包残渣与张明颤抖的嘴唇相连。
“呜呜……呜
看着满身的面包残渣，张明忍不住哭了起来。
泪水更甚，伸出手把身上的残渣抓起，张明又重新放到了嘴里，费力的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就着苦涩的眼泪，是让人绝望的滋味。
看着那上下起伏的喉结，王羿再也忍不住了。
王羿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至少末世之前，十年的鲜血与武器，让王羿锻炼成了冷血无情的人，对待敌人，王羿从不心软，对待丧尸，王羿心狠手辣。
王羿也不止一次面对这种场景，绝望，无助，每个行走在末世之中的幸存者，或许大多数，都是这种结局，改变不了的结局。
“咚咚咚！
王羿抬手敲了敲车窗，打断还在喝水的张明。
张明随即转过头，一脸迷茫的看着王羿。
“吱呀～
王羿直接把车门打开，坐了进去。
“呼～
王羿深深吐了一口气，随即面向张明，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王羿总要说着什么。
“你……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可以对我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帮你实现。”
张明闻言停下了不断咀嚼的嘴唇，楞楞的看着王羿。
嘴唇突然张开，浓稠的唾液拉成细丝，鲜血与面包渣混合在一起，黏黏的沾在牙上。
“呜呜呜……，羿，羿哥，我，我是不是要变成丧尸了。”
王羿听着张明哽咽的声音，不禁有些惆怅的仰起头，双手狠狠的在脸上搓了搓。
“你不是异能者，身体内没有可以抗衡丧尸病毒的细胞。”
王羿语气沉闷，说话的同时放下手臂，双眼已然布满血丝。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明显到让张明恢复了平静。
“哈哈！”
张明突然笑了，一边捡着衣服上的面包渣，把衣服整理的干干净净。
“羿哥，我就有一个要求。”
张明收起笑声，带着一丝坦然说道。
“让我吃饱，让我吃饱就行。”
王羿低头看了看满车的垃圾带，又看了看张明那认命的表情，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会让人给你送来的，在变成丧尸之前，你，自己了结吧。”
王羿随即开门下车，不敢多看张明一眼。
快步向广场走去，王羿恢复的很快，已经注定了的，王羿不会去挣扎，王羿会适应。
“羿哥，张明他……”
杨兵见王羿回来了，急忙上前询问张明的情况。
王羿点了点头，面容平缓道。
“一会你让人给张明送点吃的，多送点，然后交给他一把枪。”
杨兵闻言神色复杂，虽然已经猜了这种结果，但此时还是有些焦虑。
这是队伍第一次出现伤亡，末世行走，王羿也不止一次告诉众人，死亡无法逃避。
广场上的尸体此时已经被分成了两堆。
一堆是丧尸，近百只，每个丧尸的头颅都已经被抛开，黑糊糊的尸体堆了老高，粘稠的血液流满广场。
还有一堆是人类，只有四具，安静的摆在一旁，猩红的血液顺着残破的尸体流出，与丧尸乌黑的血液交织在一起。
李卫平带着一队武警正站在这四个尸体面前，一身整洁的军装，擦的锃亮的皮鞋。
不是在这里炫耀，而且对于他们战友的尊重。
“敬礼！”
苍迈的声音自李卫平嘴里发出。
监狱武警只剩下了十几个，但依旧恪守不渝，李卫平话音刚落，便齐刷刷的将右手抬至眉梢。
夜。
乌云遮住月亮，没有一丝光芒，广场上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下一摊已经干枯的血液。
监狱后方的菜地里多了五个新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