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敌人似是一道黑色洪流冲洗着平原，涌向山道，在他们的身后，亦分别有着数个一小段距离的断层。在九天之上的秃鹰眼中，这股洪水猛兽如同断裂的长虫，有着极其明显的大段距离，纵深向远方。苏月估计，小断层应该是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差别，大断层，则是代表着一个联盟体的可能。
说白了，就是敢死队和精英部队的分别罢了。
苏月目光横扫，粗略估计，冲在最前张牙舞爪的部落应该有四至五个，在靠近那块标志大石块的时候，人群之中嗖嗖嗖飞起几道身影。
巫王，但这么早就跳出来，自然是有着特殊的目的。
山道失事，历历在目，对他们而言这可是血的教训。
尽管为了那些所谓的奖励，这群人不惜当了出头鸟，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想死，不怕死，越是这种时候，该有的谨慎一样不会少，而且白山豹那些人也不希望自己的探路石这么快就倒在路上。
六名巫王不断在山顶巡视，确认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藏在山头使坏，这才挥手示意族人前进。
“弟兄们，迅速穿过山道，进入平原，族长有命，不可深入，千步即停，一步一查！”
“千步即停，一步一查！”
一名名长老似是传讯兵，将族长的指令从后方传来。这也是趋于那名叫做阿炳的信奴所带回的情报，他们以步伐作为参考，大略估计过火凤族人挖掘陷阱的最近距离。
当然，千步之遥可能没那么准确，但小心一些总不会错。
与此同时，五个族长骤身而起，立于虚空之上，聚在一处。
整个联盟军以他们为首，他们这些部落内部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小缩影。身为族长，怎么可能冲在前面，族人是他们存在的意义，也是他们最好用的工具。
“山上好像没有问题，看样子对方只在平原上挖了不少陷阱，真把我们当野兽狩猎了？”盘山族族长王良嗤笑道。
嵩鸣族族长嵩四微微皱眉：“还是小心点好，黑风族就是粗心大意才被灭了族。”
“嵩族长放心吧，我们这不是安排巫王先去查探了。”
“对方就一个营地，人数最多不过万数，要是再分一部分出来藏在山脊之上，这第一场仗我都想不出要怎么输。”
“你们不会真把对方当回事吧？就这么一点人，加一些捕兽用的陷阱，能翻起多大浪？我们五个部落加起来都几十万族军了，随便吐点口水都能淹死他们。”北岳族族族长姜毅轻嗤一声，“这多半就是一个先头队伍，打算用命来绊住我们的脚的，那个叫什么月的祭司八成也不会在里面，除非他脑子坏了。”
他们五个害怕的是火凤族的主力，那些巫女和四个长老，所以需要担心的时候并不是现在。而真正到了决战的那一刻，后面那些个大联盟自然就坐不住了，为了得到天神的青睐和精灵族承诺的技术知识，他们肯定得争个头破血流。
所以说，当这个出头鸟，其实没什么好怕的，还能拿到那些武器装备带回去。
把这一层想透彻，又有谁会拒绝那些诱惑呢。
这时，几个巫王巡视完已经折返，其中一人神情不屑道：“族长，火凤族的人把营地藏得挺深，确实是在远处的一片林子里，从这边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尾巴。不过，那片林子不怎么大，根本藏不了多少战士，就那么点人我们几个巫王就能迅速解决！何须族人踩着那些陷阱过去！”
“没错，等我们留几个活口，逼问出陷阱的位置，这场仗也就结束了。就算那个祭司在，我们几个也能拍死他。”另一位巫王笑道。
他们和族长的想法一样，对付不过万数的敌人，根本算不得族战，所以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几个族长听完，忽然相视一笑，像是看透了对方心中所想，转而朝着巫王们摆摆手：“不用着急，这场仗才刚刚开始，先让族人们活动活动手脚，正好试一试那些刚刚拿到的魔纹炮，嘛的老早就听说这玩意儿厉害，不知道威力到底怎么样？”
“嘿，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是死物，作用不及巫王，但这是族战中的大杀器，两者并不能做什么比较。”
巫王都是单干，族人之间的对拼他们很少插手去管，所以拥有这样的利器，对以后部落间的摩擦也能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成品，族战结束后，带回去让族里的智者研究，谁能保证不会瞎猫碰上死耗子，指不定真就研究成功了呢。
梦想嘛，总是要有的。
“他们以为挖一些陷阱就能拦住我们了，哈哈哈，魔纹炮这玩意儿可是能打很远的。”
“行了，快过去山道，我等不及要试试手了。”
王良对着几名巫王一笑：“你们几个就跟在后面看好戏吧，万一真出了什么乱子，再出手不迟。”
“是！”
好奇感是人的天性，魔纹炮究竟怎么样，他们自然也很想知道。
就在几人悠哉谈话的同时，大量族军已经争相涌入了山道，铁器甲片碰撞的哗啦啦声响在山谷回荡，一些阴暗角落尚未化净的积雪被踩踏成了一滩烂泥。
人声鼎沸，声势浩荡，以至于谁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