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月光下,消瘦俊逸的男子正坐在特制的轮椅之上,隔窗望着外面的涓涓细流,一双俊目深邃平和。
听见徐行的话,他缓缓转过头来,苍白消瘦的脸颊上,满是平静之色,阿行,你知道的,我出不了远门。
徐行走过去,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拿起小几上的茶杯,倒了一杯竹筒水递给他,你先喝一杯。
对徐行,明戈从来都是信任的,闻言便毫不迟疑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微亮的薄光在他眼底缓缓浮现,清冽,甘甜,好水。
明戈笑着道,只是这样喝可惜了这好水,阿行,想喝茶了。
你喝不起,徐行毫不迟疑反对,随即又关心地问,除了喝出这是好水,你就没喝出点别的感觉?
有,明戈望着手里的茶杯,平和的眼底浮现点点好奇,喝完之后有丝丝暖意在胸腹之间蔓延,感觉很舒服,阿行,这水很是特别,你从哪里得来的?
徐行就道,你家人那里。
家人?明戈好笑道,阿行你为何如此肯定?
徐行也笑道,直觉,你知道的,我的直觉一向很灵。
是吗?明戈将茶杯放回桌子上,笑容变得浅淡,看来阿行你很喜欢那一家人,但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怎样被义父义母救起的。
我当然知道,明戈,徐行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便也没有迟疑。
如果他们确实是你的家人,那你被扔进河里的事,你家人并不知情,准确的说,你大部分家人都不知情,
在我发现以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他们和你都被卷进了一场阴谋里,都是受害者,
所以明戈,你先听我说完老沈家的事,再做判断好吗?
明戈盯着他看了几秒,这才缓缓点头,好,你说,我听。
于是徐行便将他所知的所有情况尽数告知。
这一说,便足足说了一个小时。
听完徐行的话,明戈久久不能言语,眼底似悲似喜,复杂难辨,终于,他道,我跟你走一趟。
见终于劝动他出门,徐行惊喜,好!明戈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到老沈家。
明戈看着搁在他脚边的竹筒,笑了笑,阿行,把我工具房的东西都带上吧,就算他们不是我的亲人,单为了这份好水,我也该为他们尽点绵薄之力。
明戈工具房里的东西,能整整装一卡车,要带到溪水村,那动静可不小。
而且以老沈家如今的情况,也塞不下这些东西。
可徐行还是毫不犹豫应下,好!
说完,他想起那块怀表,掏出临摹出来的画放到明戈跟前,明戈,你看看这块怀表,能不能认出这是什么人制的?
明戈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便有些惊讶,这是我义父所制,阿行,这块怀表有问题?
什么?徐行显然也没有想到这表竟然会是明戈义父所制,他皱眉道,可是明叔不是早就已经不再制器。
而且已经在几年前病逝。
确实,但这表是我义父收山之前所作,明戈指着怀表上的木字,你看这个木字,还是我帮义父刻上去的,这个木字旁边的水波纹,则是由我义父所刻,三水环木,是为沐字。
徐行愣住,他们之前一直以为那层边圈只是图案而已,没想到它竟然是代表三水的水波纹。
木和沐,虽然同音,可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字。
等等,徐行眉头皱起,那你见过这怀表的主人?
明戈摇头,你也知道的,我和义父义母并不住在一处,他们的访客我甚少有机会见到。
徐行有些后怕,这怀表后面的主人见过沈和平之后就对他起了杀机,若是明戈被他们看见,那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明戈因为身体原因,一直离群索居,这是不是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只是这样一来,想要找到怀表的主人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
刚这样想着,就听明戈又道。
不过虽然我没有见过这怀表的主人,但我义父做事一向仔细,阿行,送我去书房。
徐行闻言立刻起身,推着明戈去了书房,十几分钟后,明戈找出来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他循着记忆一遍一遍往前翻,终于,在翻到其中某一页时停了下来。
阿行,就是这里,1965年东省颜家女沐慈二十岁生辰礼。
颜沐慈?徐行眼眸一眯,霍四的妻子可不就姓颜名沐慈?
正想着,就听明戈继续往下念,定制人,霍建平。
徐行:
他伸手拍了拍明戈的肩膀,"明戈啊,看见你,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明戈:?
他疑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霍建平,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霍家霍四,明戈,你命可真大。"
明戈:
他摇头失笑,那是我命不该绝,说着,他脸色微凝,既然是霍建平妻子的东西,那又怎么会落到那姜怀生手里?
徐行笑笑,"查过不就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溪水村大队部的电话响起,沈建军匆匆听完就去找了沈老太。
沈老太接完电话就匆匆赶回家,没多久,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