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旺紧紧抱着那瓶豆油,冲着他娘吼道:走走走,赶紧走,我就当没你这个娘,你也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好了,以后也别来我们家了。
爹娘再不好,那也是爹娘,李家旺这次是真伤心了,他那病难受起来,饭都不想吃,这对于他来说绝不是小事。
可他娘呢,打进屋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也不说打听打听他这个儿子得的是啥病,就知道和他抢吃的,现在还要抢走他的油。
不就是一瓶油吗,有啥了不起的,连娘都不认了。宋桂花哼了声,再次抬脚,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说道:别管你们认不认我这个娘,年年的孝敬粮食,你必须得给我。
你放心,我们既然答应给了,就算自己饿着,也会把你那份粮食给你送去。江铃气哼哼的回道。
宋桂花眼睛扫向那口大铁锅,想说她还没用上大铁锅呢,这口锅也该孝敬她。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李家旺就说道:锅的主意你就别打了,这口锅是我大舅哥给我们家买的,你就别惦记了。
哼。从不知道啥叫没脸的人,这次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推门出去了。
李家旺盯着他娘离开,出去赶紧把大门插上,回到屋里,想想把屋门也插上了。
江铃看见,忍不住笑道:吃口好的,怎么跟做贼似的。
我娘比贼可厉害多了,你信不信,她说不定等下还会回来,看看咱们是不是把好吃的藏起来了。
要不咋说知母莫若子,李家旺这话刚说完,屋门就被人拽了两下,随后就见宋桂花那张大脸贴在了窗户上,吓的江铃差点一刀劈过去。
李家旺示意江铃别出声,大声喊道:媳妇,我刚刚有点吃撑着了,那啥,我先睡会儿哈。
哦,好,那你去睡吧,我烧烧炕,婶子说了,你这病最怕着凉,以后咱家的炕得多烧点柴了。江铃也配合着男人,大声回道。
江铃家的窗户虽然也是玻璃的,但却不是那种透明的玻璃,都是李叔从旧货市场淘弄回来的磨砂玻璃。
宋桂花趴在窗户上往屋里看,啥都看不清,还以为屋里的人也看不见她呢。
不过两个人说的话她可都听见了,在确定那些鱼和大米饭真被三儿子给吃了,宋桂花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这次真走了吧?江铃问李家旺。
嗯,这次肯定走了,我娘这人就是太尖了,和她相处,你得学会动心眼儿。李家旺很是得意的回道。
她那叫尖吗?
要江铃说,她那叫不要脸。
那人毕竟是自己的婆婆,有时宋桂花做的太过份,看在自家男人的面子,她也得忍着点。
就比如今天,你看她儿子赶她走行,她这个当儿媳妇的,就不能那样说。
不过她那个婆婆为了一口吃的,也真是豁出去了,她眼睁睁瞧见李家旺把大门插上的,她居然还能翻墙进来?
翻墙进来算啥,怕儿子媳妇知道她又回来了,李家旺嘴里的尖人,居然又翻墙出去了。
见宋桂花一把年纪了,墙翻的还能如此利索,而且自家闺女刚刚被抓起来,家里摊上那么大的一个事,她居然没看出一点犯愁的意思,江铃对这个婆婆,也不得不重新认识一下了。
嗯,以后他们家得更加小心一些才好,不然被当娘的偷了,他们还能报公安咋的。
在确定人真的走了,江铃才把饭菜从柜子里拿出来,又重新放到锅里,热透了,才端给李家旺吃。
不用说,这顿饭李家旺吃的差点哭出来,这也太好吃了,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几顿饭,都是在叔家吃的。
今天你没去,叔和婶子还惦记给你端回来点,还给你拿了一块大肘子,我没切,那东西能搁住,留着你慢慢吃,够你吃几天了。说完叔和婶子的好,江铃还没忘了给宋桂花上上眼药,你再看看你那个娘,有没有打听一句,你这病?
唉你就别提她了,我现在都后悔,我怎么就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我还后悔呢,我怎么会嫁给你们这样的人家
不说夫妻俩这边各种感慨,咱们再说说大队部那边,李富贵不是去大队部了吗,还把李茹芳的行为也给供出来了。
然而徐顺利让人把李茹芳叫到大队部,那姑娘似乎早有准备,不但死活不承认,还倒打一耙,说她大伯大伯娘就是想拖她一起下水。
这会儿两名公安和公社来的两个女民兵都走了,李如霞自然也被押解走了,听说直接就送去县里,关进看守所了。
这屋里在座的都是村里的干部,就周朝阳一个公社干部,李茹芳之前也见过。
李家大院老少两辈儿好几个姑娘,实话说,还真就这个李茹芳长得还凑合,不然石柱子他奶咋能媒人一上门,就笑着答应下了。
这姑娘身高够用,模样也周正,又是个心眼儿多的,所以才会一直都没把李如霞,甚至一起长大的李如兰放在眼里。
在李茹芳心里,李如兰除了长相还行,别的哪哪都不如她,就是长相,女人吗,哪有觉得自己不如人的。
可李如兰却能进城当工人,还当上了厂长,她怎么就能有那样的好运气?
所以这段时间,李茹芳一直都在感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