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林自打进村,就坐在大杨树底下,一边等徐顺利,一边和几个老乡聊天。
刚刚刘长喜和村民那耀武扬威,吹吹呼呼的样子,他自然都瞧在眼里了,所以说,这人是真不能再用了。
刘长喜还不知道呢,县长没阻止他跟着来,实际也是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可惜啊,他自己没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陆长林是个惜才的,基层工作不好干啊,不给老百姓安排个真心为他们着想的干部,多饿死几个人都是有可能的。
老百姓不能一直等救济,得学会自救。
这话说起来谁都会说,可真要做起来,又有几个能做得到的。
可人李家庄就做到了,不但把公社分派下来的地瓜土豆都提早种完了,还种了早苞米?
重点是,那苞米种子还是村民自己搞来的。
这咋让人不激动,这要是成功了,明年还不止这两个村的口粮有了保证,是不是还可以把这好种子传播去别的村?
陆长林听徐顺利几次提到李富斌,突然就很想见见李家庄这位大能人。
于是便道:那还等啥,把李富斌同志叫来,咱们一起去地里看看。
我已经让人去叫了。刚刚一听县长是冲着早苞米来的,徐顺利一抬眼,正好瞧见赵大壮在人群里探头探脑,就给他使了个眼色。
赵大壮和李富斌家关系不错,一早就去帮着托土坯了,这事徐顺利肯定是知道的。
这会儿不早不晚,还没到吃午饭时间,这小子跑村口这来晃悠啥,还不是来探听情况的。
富斌这是已经知道县里公社来人了,呵呵,正好,这是个机会,他这个大队长的位置,也该让一让了。
不说徐顺利心里是咋想的,等待期间,大家又聊起了种地的事。
陆长林也很想听听这些老庄稼把式咋说,这苞米晚种一个月,到底能不能收成?
说起来种地,村民可就有话说了。
大家你一句他一句,说的可热闹了,当然,也有人担心,怕这苞米白种,说只能看霜冻来的早晚。
有人担心白种,就有人坚信,这苞米不会白种,只要小苗能长出来,再下两场雨,就能收成不错。
陆长林一直微笑着听大家说,每每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还会频频点头,表示赞成。
有不同看法时,也会出言反问几句。
大家开始还因为对方是大领导,有些拘束,后来可能是聊嗨了,哎妈呀县长都抢不上话了。
只要这苞米能结棒,这地就不会白种,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对啊?
大家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不了,咱们还有青苞米吃哩,那也是能顶饱的啊。
所以我就说,你们都瞎操心啥,种子是富斌弄回来的,他都不着急,瞅瞅把你们一个个急的。李三爷都过来半天了,不过没怎么插上话,这会儿也说道。
哈哈,李富斌同志是个好同志啊,甘愿为了大家,把责任都自己担着了。
县长都说李富斌同志是个好同志了,那这,这状子他们还告不告了?
躲在人群里的一些人,自然也有李家大院的人,这几天李如兰搬回李家庄,连李家大院的门都没登,可把这一家人给气坏了。
又听说还拿了不少肉回来,还请了徐顺利和李长顺,都没说请他们一家过去吃一顿。
这话当然是李家旺说漏嘴了,不小心说出去的。
然后被江铃暴暴揍了一顿的李家旺,不顾一家人的反对,今天一早就过去帮江家托土坯去了。
对,人江铃说了,我让我男人帮我几个哥哥干点活咋了?
难不成我人嫁给你们家,和娘家就得断绝关系呗?
然后她又手指着同样指着她骂的宋桂花,就问她一句,你如果能和你娘家人断绝来往,那我就断。
她凭啥要和娘家断绝往来,她还指望娘家帮着撑腰呢。
差点被气死的宋桂花已经哭嚎一早晨了,李富贵因为觉得家里实在是没法待了,才会一早就跑来大杨树底下蹲着。
曾经大杨树底下,那可是李老头的主场,他可没少在这里和大家白话,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有多精彩。
陆县长一行人进村的时候,李富贵李富有恰好都在,然后一瞧见洋洋得意的刘长喜和大干部走在一起,还骑着一辆新自行车,李家这哥俩都懵了?
咋回事?刘长喜这是升哩?
八成是升了。
还八成啥,不升能和那些大干部一起回村,还笑的那样开心。
想到孙凤琴揍李长青两口子那件事,不是还牵扯上了刘长喜,李富贵马上想到一种可能,而且越想越兴奋。
老二,你在这盯着点,我回去告诉咱爹一声去。
瞧着转身就跑的大哥,李富有不解的自己和自己嘀咕,刘长喜升不升官,和他爹有啥关系?为啥要去告诉他爹?
为啥?
那为的可多了。
他们家现在别说他,就连他们的爹娘都不敢去招惹西头那一家,这口气谁咽得下去。
刘长喜和西头那两口子有过节,还听说因为孙凤琴那一闹,差点被停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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