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婆摇头:“我是有一次偶然发现的,虽然每次他们都会把我锁在屋子里,趁着我睡着的时候下手,但是那会我正好起来喝水,听见他们说话,我就明白了。后来我偷偷的告诉那些被骗来的女孩,让她们走,我也试着去帮她们,可是她们还是被村子的人追了回来,村口的那条狗,每次都能找到人。”
柳远安怒道:“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不来告发他们,纵容他一错再错,你这老妇是非不分,也难逃罪责!”
李婆婆道:“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即使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怎么狠得下心。要不是你逼得我们活不下去了,他们怎么会去做谋财害命的事,若要论罪,第一个论的就是你!”
“我乃朝廷命官,我的罪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柳远安听得心惊胆战,这几个人嘴里几次提到苛税之事,实在是一刻也不能留了:“来人,把人给我带下去,择日问斩!”
“贵人,求你饶我儿一死!”李婆婆死死揪着宋瑜瑾的裙摆不肯松手,李三娘则是在唾骂柳远安,李金贵什么都没说,垂着头安静地跟着衙役往外走。
“且慢。”陆楟之叫停,“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问清楚。”
“还有什么好问的,罪证确凿不容抵赖,这等罪大恶极的刁民,就该早日处置了。”
“柳知州这个时候怎么又如此果决了。”宋瑜瑾偏要和他作对,“殿下,这老妇人也曾帮过我们,听她说话实在可怜,要不是有人横征暴敛弄得天怒人怨,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柳远安面皮一抖,暗骂宋瑜瑾多事:“殿下,这件事臣着实不知。平州所征的赋税,全都按照我国律法制定,征收人头税和三成佃租,其他赋税,臣闻所未闻。”
“呸,满嘴谎言!”李三娘大骂柳远安奸诈。
“殿下若不信,大可清查府中账本,臣从未多取一分一毫。”柳远安丝毫不惧。和其他人不同,有些人为了留一条退路,有明账和暗帐两套账本,但他的账本规规矩矩没有一点错漏,那些不该出现在账本上的东西,从来都只记在他心里,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信心十足查不到他头上的原因。
柳远安命人把房间里的账本取来,赵明义看过之后果然放心:“柳知州的确干干净净。”
柳远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不过这件事情还有许多猫腻。”赵明义道:“我看李家人也不想说谎,那么这些乱立名目征收的赋税到哪去了,又是谁欺上瞒下敲骨吸髓,搜刮民脂民膏,柳知府不想知道一个真相吗?”
柳远安的笑容僵在脸上:“臣……一定会彻查。”
“彻查?这句话你对我说过多少次了,哪一次兑现!柳大人这是在糊弄我呢。”赵明义冷下脸,“我会让楟之亲自去查清楚,李家这三个犯人就暂时关押在我这,等查清楚了,再做论夺。”
陆楟之施施然站起来:“还请知州大人多多配合,早日还你一个清白。”
“这是自然。”柳远安不自然的笑笑,想着哪个人推出来做替死鬼才好。
“本宫也是为你好,这件事情柳大人还是避嫌的好。”赵明义道:“柳大人,本宫记得你回京述职的时候就要到了,你近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本宫很失望,要是这件事情再出了什么纰漏,你的考评恐怕也要出现漏子了。”
柳远安一凛,赵明义虽然不能要他的命,但是在吏部的官员考核上让自己吃点亏还是可以的,顿时咽下了还想说的话。
陆楟之又把之前其他县令送过来的假账拿出来:“殿下有伤在身,我要李家的事,这账本还请知州大人帮我仔细核对。”
柳远安道犹豫片刻,道:“臣愿为殿下分忧。”
赵明义道:“虽然我受了伤,但这件事也不能不过问,柳大人就在这查吧,本宫在一旁看着,免得有些宵小之徒,暗中作乱。”
李金贵等人最终还是被收押,只不过没有关进大牢,而是被暗卫牢牢看管起来。
柳远安被留在了赵明义屋里,陆楟之等人都退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宋瑜瑾:“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大夫可是她进门之初说的第一件事,宋瑜瑾从那时就想好应对之策了吗,以李家的事让柳远安误以为太子没有发现军营,再把人留在跟前,让他无法与别人联系,投鼠忌器。
只要柳远安有了迟疑,他们就达到了目的。
宋瑜瑾道:“我回来的时候想了一路,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暗卫当场生擒柳远安,然后立即归京,将他交给皇上。”陆楟之说起自己最初的打算。
宋瑜瑾想了想:“这个方法虽然直接,但也危险,不是吗?”
虽说擒贼先擒王,可一旦抓了柳远安,还能不能回到宫中都还不好说。
“所以我当时已经做好所有暗卫全部折损在这的打算了,只要殿下能把柳远安定罪,这些牺牲也不算什么。”
宋瑜瑾没有接话,她很难说陆楟之的做法是好是坏,暗卫本来就是可以随意牺牲的,陆楟之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太子,或许他有时看起来有些过于冷血自私了,但作为臣属,他的确是鞠躬尽瘁。
“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