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远安正出神,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肩膀。
“你走路不长眼啊!”一声娇喝后,一记耳光落到了柳远安脸上。
柳远安惊愕地捂着脸,看着宋瑜瑾对他横眉冷竖,一脸矜骄和傲慢:“怎么,我打不得你吗?”说着,又变了一副委屈的表情,拉住赵明义的袖子,“太子殿下,你就让他这样对我吗?”
赵明义为难,哄道:“柳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不是你随意出气的对象,你先消消气,等回去了,我送一座红珊瑚屏风给你好不好?”
“哼!”宋瑜瑾甩开赵明义的袖子,“既然你不给我出气,那我就自己想办法,阿岚,给我教训教训他!”
突然被叫了名字的张岚愣了一下,然后心领神会,凶神恶煞地朝着柳远安动手,柳远安的随从把他护起来,赵明义的人相互使了个眼神,也上前去劝阻他,动手间不知是谁把柳远安的下人往旁边的摊子上一丢,堆满的东西的摊面被砸的四分五裂,东西撒了一地。
似乎被这一幕刺激到了,赵明义的人也动起真火来,打打砸砸,旁边不少小贩遭了殃,周围的百姓也被吓得抱头鼠窜,场面一时混乱起来,柳远安被惊慌失措的行人撞得站都站不稳,努力扶着自己的帽子,在混乱中急切地呼唤人保护太子。
“太子不见了!”有人伸长脖子叫了一声。
柳远安心中“咯噔”一声,举目望去,只见一地狼藉和一群拉拉扯扯的随从,四下都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气急败坏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好不容易喊破了嗓子才止住一群人,柳远安破口大骂:“你们都是聋子吗,太子不见了,还不赶快去找,居然还在这里滋事!”
然后又看向那几个赵明义带出来的人,眼睛冒火:“你们一再挑事,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子的安危在你们眼里到底算得上什么,要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我一定唯你们是问!”
为首的那人可不会让柳远安就这么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语气嘲讽:“柳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们是太子的人,自然以太子的安危为重,要不是柳大人的人一直阻碍我们,太子怎么会不见了!再说,就算我们保护太子不力,也由圣上裁夺,哪轮得到你一个微末小官在此口出狂言!”
柳远安咬牙切齿,想他堂堂一介知府,只从上了三皇子的船,在平州如鱼得水,可谓是一手遮天,还从没有人敢把他这样不放在眼里,不过是几个伺候人的奴才,竟也敢这样大放厥词。
“我们这就去寻太子,还望柳大人多派些人手来,不然太子要真在柳大人管辖的地界上出了什么事,我还真怕柳大人吃不了兜着走。”
丢下一句充满威胁的话语,那人带着人转身就走,直到柳远安看不见的地方,才分成两拨,一拨回府衙复命,一拨往外而去。
然而,等去到约定的地方,却发现赵明义和宋瑜瑾都不在那里,随从顿时急了,担心出了什么意外,连忙回去禀报了陆楟之。
陆楟之听了以后却只有一声长叹,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太子这是故意摆脱自己人。
陆楟之也知道自己如履薄冰的态度限制了太子太多的自由,有些僭越了。可他处在这个位置太久,每天一睁眼想的就是如何帮赵明义巩固太子之位,辅佐他走上至尊之位,反而失了最初的心平气和。
这样也好,太子暂时“失踪”一段时间,才能更好地钓出后面的大鱼:“随他去吧,你们时刻监视柳远安的动静,特别是他和京城那边的书信往来,若是有对太子不利的举动,直接处置了就是。”
陆楟之撑着病体把一系列事情交代下去,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太子既然在外查案,那么他就要替主子守好后方,让他无所顾虑,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只是希望,太子此行,能有所收获。
宋瑜瑾带着赵明义趁着混乱跑到了城外,在一棵老槐树下挖出了两个包袱,塞了一个给赵明义。
“殿下,你到后面把衣裳换上吧。”
赵明义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走得远了些,才笨手笨脚地把衣服换好,从树后走出来时,就看到宋瑜瑾一身又破又烂的打扮,头上顶着破布帽,外衣铺在地上,上面放着一些瓶瓶罐罐,不停地在鼓捣着什么。
从小养尊处优的赵明义还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尤其是想到是从土里刨出来的,更是浑身都不自在,咳嗽了两声,赵明义掩盖好脸上的不自然,蹲在宋瑜瑾身边,好奇地看着她。
“这些都是你早就准备好的吗?”
最初陆楟之安排了几个暗卫混在出行的队伍里,在外出时制造混乱,赵明义趁乱离开,无论做什么都有暗卫跟在身边保护他。
但宋瑜瑾觉得身边跟着太多人查不到什么,还容易被柳远安发现,于是和赵明义说了自己的计划,再由张岚暗中保护。
赵明义以为宋瑜瑾顶多就是借助张岚躲开暗卫的追踪,没想到她还能准备地如此周全。
“我一看陆先生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会安排很多人跟着你,所以让张岚提前在这里藏了东西。”宋瑜瑾在出门前特意换了衣服,外面再罩了一件外衣,谁也没有发现。
赵明义眼里多了一丝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