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明天吧,你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回去。”
沈独没有拒绝。
吃过饭,沈独倚在桌边咳嗽了两声,引来宋瑜瑾担心的目光。
“我去找贾郎中再拿两副药。”沈独笑笑,站起身来。
宋瑜瑾点头,唐太医留了药方,都是在贾郎中那里抓的药,只是他对唐太医似乎不太待见,抓药时阴阳怪气的,小气的只给了她一副药。
沈独身子有些佝偻,马场上的人见了他都远远地避开,沈独也不在意,慢悠悠地走到贾郎中的住处。
因为性格不好,贾郎中一个人独居在御马监的角落,周围一个邻居都没有。
大门洞开,贾郎中站在向阳的窗边,抱着个簸箕在整理药材,沈独敲了敲门框。
那人懒懒地掀了一下眼皮,不耐烦地摆手:“今天不看诊!”
“贾郎中,我的药吃完了,来麻烦你再帮我抓两副。”沈独站在门口拘谨地看着他,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少吃一顿又不会死!”贾郎中翻了个白眼,还是走到药柜边上,一边抓药一边抱怨,“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愿意搭理你!”
“这个大个男人,还要花媳妇的钱,也不知道害臊!”
……
贾郎中一直骂骂咧咧,手里的东西也被他的动作弄得乒乓作响,那声音似乎要把房子拆了一样。
从开着的窗户里,远远看去就能看到沈独一直赔小心,又是作揖又是赔笑,好不容易才抱着抓好的药退出来,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屈瑞站在窗边,露出半边脸,他静静地看着远处的这一幕,向来笑呵呵的面庞上,一片冷漠。
当夜,万籁俱静,守门的小厮蜷缩在门角打瞌睡,丞相府里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瞬间,丞相府灯火通明。
听到声音的侍卫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小少爷抱着腿哭嚎着从床上滚了下来,两眼血红,青筋暴起,汗水混着泪水,狼狈至极。
匆匆披衣而来的孟丞相和老妻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幼子遭此横祸,具是心疼不已。
“檀儿!”
孟丞相上前抱住孟卓檀,却是满手濡湿。
转头一看,儿子右膝以下只剩下一截空荡荡的裤腿,白色的亵裤被染做鲜红。
“儿啊——!”见此一幕,孟夫人痛呼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孟卓檀靠在父亲的怀里,喉咙间发出“嗬嗬”的粗喘,两眼空洞,神情麻木,只有不停从眼眶里流出的泪水表明他不如面上的无动于衷。
头发花白的孟丞相忍不住老泪纵横,这个纵横官场多年的男人在这一刻充满了颓丧,就连眼角的皱纹也盛满了悲伤,他抱紧了小儿子:“檀儿,檀儿,你放心,爹一定不会放过害你的人!”
随后赶来的其余几个孟丞相的孩子看着这一幕,神色不一。
孟清露落在最后,扶着丫头姗姗来迟的她看到小弟的惨状,眼睛一闭,落下泪来,伏在丫鬟的肩头呜呜地捂着嘴痛哭起来。
整个丞相府陷入了一片凄风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