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蠢,怎么会到处去说!”七皇子抹了一把眼泪,心里委屈死了,“我为了帮你出气挨了打,你还要骂我!”
“都是皇兄的错,皇兄不该凶你。”
七皇子哼了一声,扭着头不理人。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哭哭啼啼的。”赵明旭笑着蹲下,为他擦了擦眼泪,“待会我让人送些活血化瘀的药来,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和六弟一起去郊外的庄子上玩。”
“好!这可是你说的!”听得可以出去玩,七皇子这才破涕为笑,扯动脸上的伤,又垂头丧气道:“这几天我就先不去看母妃了,你别告诉她,我怕她担心。”
“知道母妃会担心你还这么做。”赵明旭点了点他的脑袋,然后一把把人抱起来,“走,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亲自送你回去。”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七皇子在他怀里像条溺水的鱼不住扑腾。
“怕什么,你小时候皇兄没少抱过你!”
自觉丢人的七皇子把脸埋在赵明旭脖子上气嘟嘟的不说话了。
无人看见,笑容和煦的赵明旭眼底的无边冷意。
栖凤宫里,常乐伏在皇后膝头,啼哭不止。
从回来到现在,她的哭声就没有止过,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
皇后也没有劝她,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发泄个够。
等到常乐哭声渐小,皇后才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心痛不已:“没事了,母后在这里。”
“母后,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是她的女儿啊!”
皇后没有回答,只是道:“常乐,为那些人掉眼泪,不值得。”
常乐为这话里的冷漠一惊,什么叫那些人,那可是她的父皇。
“母后……”
“你留在这宫里也不开心,我想着为你挑个驸马,出宫住在自己的公主府里,没人拘束着你,也见不着那些惹你不开心的人,怎么样?”
常乐心头一颤,面无血色:“母后,我不想……”
皇后打断了她的话:“从前是我太惯着你了,才让你养成这样受不得一点委屈的性子,我也不能一辈子照看着你,常乐,你该学会长大了。”
常乐不可置信地退后,这一刻,皇后毫无波澜的脸庞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邱蕊,送公主回去。”
“不,母后!”常乐挣脱来扶她的宫女,跪倒在皇后身边,“母后,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别赶我走!”
可惜皇后毫不留情,冷着脸让邱蕊把她送回了自己的寝宫。
华美的宫殿里,皇后端坐在软榻之上,看着常乐被扭着手送走,一动不动,精致的仿佛一尊雕像,空荡荡的屋檐下,只有常乐不绝的哭声幽幽地飘荡。
去而复返的邱蕊看着自家主子这个模样,心中叹息,端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边:“娘娘,公主年幼,多多教导总是能把性子扭过来的。”
皇后摇头:“她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要让她去学这些勾心斗角的手段,无异于痴人说梦。”
当年为女儿起名的时候,她就想一定要让这个孩子的生命里,只有快乐。
“可如今太子殿下……”
“都怪我,从前总以为有我和义儿在,能为她遮挡一切风雨,这才纵着她的性子不加约束,没想到……”
没想到她的丈夫,无情至此,竟逼得她到如今的地步,皇后叹息:“红颜未老恩先断……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
“要不是重锦宫的那个女人……”邱蕊恨恨道。
“关她什么事,皇帝的心是她光明正大从我手里夺过去的,那是她的本事。”
她心寒的不是赵敬光宠爱阮红玉,而是赵敬光对她的态度。
她从十五岁嫁给他,三十多年的风雨同舟,陪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谓是呕心沥血,倾尽全力。
她尽职尽责做好一个皇后该做的一切,为他操持后宫生儿育女。
总以为他们之间哪怕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可笑竟只换来如今的相见两厌。
何其可悲。
桌上放着一盏不甚明亮的油灯。
进门的时候,沈独一个人坐在阴影里,像是一个孤独的影子。
宋瑜瑾脚步一顿。
沈独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而孤单的,就像他的名字,即使陈白彦他们对他再热情,他也总是淡淡的,做完了自己的事就一个人待着。
就好像他自己画了一个圈,既不肯让别人进去,也不愿意去融入别人。
出宫那一天偶然露出的锋芒,只是昙花一现,在短暂的开放之后,又被他深深地藏入伪装之下。
或许从前她会花力气去猜测,去安抚,但是现在,她不想再这么做了。
宋瑜瑾没有说话,抖开被子背对着沈独躺下。
她也是有脾气,被人嫌弃到这种地步,她也不会再厚着脸皮贴上去,只是心底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委屈和失落。
对沈独,她是愧疚的,所以想尽办法的对他好,虽然说不上掏心掏肺,但她已经付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嫁给沈独。
甚至在知道沈独的伪装,并表现出对她的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