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澈愣了下。
他转眸看向阎朔,面部肌肉线条十分冷硬,仿佛在说着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我听楚总说过,极恶之地监狱底层冰封着你母亲的身体,至今还保存完整。”
所以,他其实也没有表面说的那么冷血残忍。
阎朔眼眸骤然阴沉下来,他没去躺椅上躺着,显然是拒绝了他的治疗,“许教授,一个人连自己的生母都可以杀害,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没有。
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杀戮的感觉。
许明澈不跟他争论,整个人气质安静的如风般,“不配合,我就没法对症下药继续医治你。”
“那就不用医了。”
阎朔笑容冷血,“如果真有精神病,那么做什么治疗都是没用的,浪费时间跟精力。”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一定治不了?”
“我当然知道。”
阎朔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尽量敛着身上的暴怒气息,冷笑道:“精神病患者一旦发病,情绪是彻底的失控,就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认识。”
“我小时候,很多次都差点被我母亲给失控掐死。”
说到这,他拉起身上的作战服,指着距离胸口处的那块伤疤,距离心脏只偏离了几公分,声音沉冷的说着。
“这一刀,是我母亲临死前捅的,我重伤昏迷了两个月。”
“连医生都说可以拔掉氧气管了,不过我命硬,阎王不敢收我又活过来了。”
许明澈静静地听着,眼底没有任何的同情或是怜悯,“所以,你的母亲不是你杀死的。”
阎朔手掌蓦地僵了一瞬。
他血眸阴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声音比起之前还要凶悍上一些,狠狠咬牙,“你凭什么这样觉得?”
许明澈神色很淡,“据我所知,你儿时的精神状态很正常,从来都没有过发病的经历。”
“那正好说明我隐藏的深。”
“不是。”许明澈淡淡反驳,回着:“我觉得恰恰相反,应该是你母亲的死,从而刺激诱发了你的病。”
所以,一瞬爆发。
阎朔血眸极狠,“你凭什么这样笃定?”
“只是推测。”
许明澈目光静静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将他所有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不多,却足够他判断了,“你的反应告诉我,我猜对了。”
“你错了,人就是我亲手杀死的。”阎朔一身的肃杀气息。
所有人都认定是他杀的。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
许明澈:“通过催眠,可以看见你以前的经历。”
“不可能。”阎朔直接拒绝,他谁都不信任,“家族病史已经告诉你了,至于催眠询问就免了,难保我不会途中失控杀了你。”
躺着任人宰割,这辈子都不可能。
许明澈:“你的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不会。”
阎朔:“精神病患者都是不可控的,许教授,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例外?”
许明澈盯着他看了一会,没有回答,只道,“你要是不想治疗,那就出去吧。”
“楚兄让我来的。”他也不想治。
“要治的话就躺好,不治就别说其他的,我很忙。”还有很多研究没有完成。
阎朔想了下,提议,“要不你多给我一些助眠的药物,也算是治疗了。”
精神催眠或是回忆往事,他都不愿意。
许明澈没搭理他,直接转身朝着小型实验室走去。
阎朔也没跟上去,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平复着胸腔里升起的仇恨。
回到大厅时,慕颜已经上楼午休去了。
见阎朔那么快就回来了,楚靳城冷挑眉梢,“没治?”
阎朔:“他把我请出来了。”
说赶太过分,不符合许教授的人设。
“悠着点,气倒许教授,我老婆会找你麻烦。”
“慕颜是你老婆,凭什么别人有事她也要找我麻烦?”阎朔觉得没道理。
“怎么,你是在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楚靳城懒洋洋抬眸。
“这么卑鄙事情我不干。”
“哦,你干的还少?”
“……”
阎朔觉得自己自从住进这别墅后,情绪都收敛了许多了,不然一天能被惹怒好多回。
他转移话题,“你别光说我,你闯进我的监狱里撞见我冰封室里的秘密了,这事怎么算?”
楚靳城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嗓音幽冷,“你想算旧账?”
阎朔沉默。
这帐算来算去都是自己干的坏事多,理亏。
“那你说说,这别墅里那些崽子你也不让我动,人也不准我气,我找谁聊天?”
楚靳城:“没朋友,你该自己检讨一下。”而不是来这问我。
“朋友能有什么用?”
背后捅你一刀的太多了。
以墨:“坏叔叔,你要是说话礼貌一些不那么凶,我可以当你的朋友。”
阎朔正想爆粗,但看见男孩那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到底还是没有骂人,只是粗着嗓门,“小崽子,你是在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