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天色渐暗。
姜云君拖着发酸发痛的四肢回了家。
接触了才知道,打乒乓球是一项体力活,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一进家门,就见姜秀在围着灶台忙活。
听见她的脚步声,姜秀边忙着手上的事,边回头看着她说:“打球累不累?回屋休息会,妈做好饭了喊你。”
姜云君站在褪色的门口往里看去。
破旧的灶台上放着一个煤油灯,忽明忽暗的橘黄色光线将她的面孔映照的温婉柔和。
看到这画面,姜云君心里一片柔软,脸上情不自禁的扬起了浅笑。
“没事,我不累。”
“锅里烧了热水,妈给你弄桶里,你去洗个澡,洗完就能吃饭了,王大妈给我们家送了几个鸡蛋,今晚我们云云能吃上鸡蛋面条了……”
姜秀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的声音轻柔和煦,说话时眉眼带笑,看着温柔至极。
整个家里的气氛很是温馨。
姜云君去厕所里洗了个澡。
他们村落比较偏僻,现在这个年代还没发展起来,条件也格外简陋,厕所就在猪圈旁边,还能看到两只猪仔趴在圈里睡觉。
没有热水器,洗澡水都是在锅里烧开,兑了水再提到厕所洗。
洗澡时,还有不少夜蚊子从茅厕里飞出……
感觉不断有蚊子前赴后继扎到身上,姜云君皱紧了眉,加快了洗澡的速度。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忽然。
原本安安静静的屋子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这里是一堵墙,还堆着严严实实的柴火,什么也看不到,但那股细小的声音还是没有消失。
犹记得,夏季时,他们村子里最多的便是蛇。
一想到有可能是蛇在外面晃悠,姜云君手拿着一根棍子,拿着老式的手电筒出了门,在屋子后面照了照。
这一照,她看到了一张黝黑的,憨笑着的脸。
“云云,你肯见我了吗?”
“???”
看到是他,姜云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就是憨子哥。
这是重生这么些天,第一次见到他。
一看到他,某些不愉快的记忆又浮现了上来。
因为眼前这个人,她和母亲上辈子没少被人戳脊梁骨。
在这偏远的山村里,总有人喜欢无中生有、风言风语传的比什么都快。
就譬如今天那女孩所说,村子里的人都说她和憨子哥拉扯不清,不知道在背后有没有做些不知羞耻的事……
上一世,也正因为这些舆论,她差点就被迫嫁给了她——
想起那些事,姜云君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云云,我要娶你做媳妇,我要和你生孩子。”
见她站着不动,憨子哥也没看懂她的脸色,憨憨一笑,上前就想来牵她的手。
上一世时他也是这样,经常在家门口附近晃悠,像个跟踪狂一样,一见到她就会凑上来,不论怎么骂,下次仍然会腆着脸皮靠过来。
“砰!”
在他伸出手来的这一瞬间,姜云君拿着手上的棍子就朝他掌心打了下去。
这一棍子打的分外利落,清脆的击打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憨子哥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又朝她靠近了一些,伸着鼻子嗅了嗅,还傻笑的看着她说:“云云你真好看,你香香的,我好喜欢。”
他咧着嘴笑,一口黄牙几乎快把人熏晕了。
笑着笑着,他张开双臂就想来抱姜云君。
“云云,云云,我要和你生孩子。”
“生NM!”
姜云君心里一沉,在附近捡起一块砖头,直接就朝他脑门上拍下了去。
一砖块下去,终于知道痛了。
憨子哥双手捂着脑门坐在地上,有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他痛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是我女人,我妈妈说,女人不能打男人的。”
他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还抬起头看着面前身姿窈窕的姜云君。
脾气本就不太好的姜云君,现在甚至想要把他妈都揪出来揍一顿。
这都些什么妖魔鬼怪?
她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说:“你不准再到这附近来,你来一次,我打一次,连你妈一起打!”
“为……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他们……他们都说你喜欢我,云云,你喜欢我,妈妈说,你会和我生孩子。”
可能是被吓到了,憨子哥的鼻涕和眼泪,混合着鲜血更是糊了满脸,别提有多恶心。
姜云君所有的耐心消耗殆尽,狠声道:“我喜欢你妈,和你妈生!”
“喜欢我妈妈?那我回去告诉她。”
憨子哥抽噎着从地上爬起来,伸着手臂乱擦着脸上的鼻涕眼泪。
姜云君:“???”
她肯定是疯了,竟然跟一个傻子讲话?!
被气得不轻,回了屋子的姜云君脸色都还没缓过来。
看她脸色黑成这样,姜秀有些担忧的看了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