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沉沉有些惊讶地看着护住了沈青玉、又一脚踹飞了那人的容桓,怎么也没想到先动手的会是他。
“你你你!知道我袁兴是什么人么?!竟敢踢我!给我上!揍他们!”
容桓轻手将沈青玉放到桌子上,扭身便在腰间一抚,抽出了一支软剑。
艾沉沉抖了抖鞭子,傅川钰好整以暇地坐下。
那群打手被他们的气势镇住了,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袁兴:“愣着干嘛?!给爷上啊!把那两个男的给我打废!女的活抓!”
一群人冲了上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艾沉沉一鞭子抽飞一个,回头看了一眼傅川钰。
“你怎么不动手?坐着看戏?”
他捂着胸口,“给你挡的箭,重伤未愈……”
艾沉沉:“……您歇着。”你有理,我不说了,我动手。
傅川钰满意地回头,看了眼靠在桌子上的人。
这人叫沈青玉?怎么有点耳熟?
哦!他突然想起来了,不就是之前他们说的那个容筝的义兄?腿好像有点问题?
他偷偷偏头看了看,发现果然沈青玉屁股底下坐着的是轮椅,不是凳子。
可惜可惜,他摇摇头。
余光突然扫到一旁已经停战的众人,吓了一跳。
袁兴被打得鼻青脸肿,估计他妈都不认识了,一群人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哀嚎。
“以后还敢作恶吗?”
袁兴嘴硬:“你、你们给我等着瞧!我爹是一府知州,你们……啊!”
“……”艾沉沉看着傅川钰上去补了一脚。
“还嘴硬,嘴硬!”他又踢了一脚,“还敢在我面前称‘爷’么?”
“不敢了不敢了……”
“走了。”艾沉沉看不下去了。
结果一转头,发现容桓和沈青玉主仆早就不见了。
“他们人呢?”
“你耍威风的时候就走了。”
傅川钰:“……”
“哎呀,我的店哪……呜呜呜……我的店……”掌柜的哭得肝肠寸断。
傅川钰朝袁兴看了一眼,走过去在他身上翻了翻,翻出来的钱,再垫付了一点交给了掌柜。
……
容桓告知了同舟他的身份,便让他去赶马车过来,自己则掌着轮椅等在巷子口,轮椅上的人往后靠着,闭着眼睛,脸色红润。
他上下扫了一眼这个只听说过的沈家大公子,除了名字与腿疾,和妹妹、妹夫口中那个坚韧温文的沈青玉有些对不上号。
谁知那被打量着的人忽然颤颤巍巍地掀开了长睫,瞬间对上了头顶上的另一双眼睛。
“你、你是何人?”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在下容桓,是容筝的哥哥。”
“哥哥?”沈青玉晃了晃脑袋,一脸懵懂地道,“我……爹娘又给我生了个哥哥?”
容桓:“……”
马车被驾了过来,同舟从上面跳下来。
“少爷,少爷?咱们回家吧!”
沈青玉一掀手,半眯着眼,跟孩子一样闹脾气:“不回家!不回!”
同舟有些手足无措,不敢违背,看向容桓,“容公子……怎么办?”
“走。”容桓没管他的意思,径直推着他往马车去。
然而就在上马车的时候,沈青玉始终不配合,使得同舟手忙脚乱。
“让开。”容桓冷声道。
随后同舟就见这个气质冷然的公子突然弯腰,将自家公子拦腰抱了起来。
“……”他慌张地扫了眼周围,幸好人不多,不然如果少爷知道了,本来就脆弱的自尊心更受打击。
同舟怕自己制不住喝醉的沈青玉,紧张地邀请容桓同行,后者想了想答应了。
然后走了一段路后,他就后悔了。
无他,谁能帮帮忙把身边这个醉鬼拉开?
“哥哥?哥哥?”沈青玉红着脸凑近了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一边看还一边叫他,“爹娘……什么时候生的你?”
他戳戳容桓的脸:“你、为什么长得和我不像?”
“……”
他又敲敲容桓的腿,“你、你的腿是好的吗?所以、所以你、你会取代我……对吗?”
“……”
他又拉着容桓的袖子,“哥哥……我不是、不是废物,我真的好想、好想站起来啊……”
容桓看着他逐渐湿润的眼睛,觉得他心里一定藏了很多心酸和委屈,但如果不用自己的袖子擦眼泪和鼻涕的话,自己一定会更可怜他的。
沈青玉的头靠着车壁,无声地哭了起来,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一样滑过脸颊。
“如果、如果一开始就告诉我没有可能站起来,该有多好?偏偏在我有了满腹希望的时候,突然又叫我失望……”
车子一个颠簸,将他晃得一头撞在了容桓的肩上。
后者愣了一下,在他的后背缓缓伸手……
然后一手刀打晕了他。
容桓深吸了口气,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看着旁边躺着的、被打晕……不是,醉死的人,有点怀疑自己搞错了,这个人根本不是容筝他们口中的沈